“那不能,自己的娘咋能抢,我可以偷!”周春禾说道,“我娘藏东西的地儿我门儿清。”还不忘补充道。
江绿哑口无言,这真是亲娘俩啊。
“放心吧,我娘也不是真舍不得,只要你没别的心思,早晚这个家是你当。”周春禾看了眼江绿,说道。
江绿就明白了,这还是防着她逃跑。
“我不会当家,我也不稀罕。”江绿实话道,管家多费劲,这家的家底一眼就看穿了,在江绿看来,谁当这个家谁是傻。
可是周春禾听来,以为是江绿还有旁的心思,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了。
水烧好了,周春禾又给把凉水提了桶进来,也不叫江绿的名字,对着灶台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你……”江绿想问问他这么晚去哪里,可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也好,她本来就怕和他共处一室,这样最好。
江绿抓紧时间洗碗,然后又用多余的水给自己泡了个热水脚,最后想了想,还是给锅里又添了些水,盖上了锅盖,才去自己那屋睡觉了。
她把屋子里仔仔细细找了个遍,没发现第二床被子,看来只能和周春禾同床共被了。
已经是腊月的天气,虽说南方的温度低不过北方,但是没有炕火,床上就像个冰窟窿,保暖全靠抖。江绿鼓足了勇气爬上床,然后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全身蜷缩着,勾成了一个球。
就这样,手脚还是冰冷的,这一点和她上一世一模一样。
周春禾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刚刚听江绿说了那话,心里还不大痛快,又想起有些日子没去二爷那里了,干脆出来了家,去看二爷了。
二爷是村里的绝户,小时候是王家坝村的少爷,如今八十多岁了,成了王家坝村的孤老儿,谁都不愿意和他结成小组,是周春禾拉着他进了二队,和他一起。
二队的人都不大乐意,但是碍着周春禾的面,都不敢说。
周春禾象征性瞧了瞧二爷家破旧的柴门,就推门而进了。
“是狗娃吗?”二爷在屋里询问道。
周春禾走进去,耷拉着个脸,不乐意了,“你这老头真行,都说了我早改名了,就您还敢这样叫。”
二爷从床上做起来,乐呵呵道,“二爷我岁数大了,记不住那些个,就记得你叫狗娃。”
“行吧,行吧,在外面可别这样叫。”周春禾警告道,看了看四周,冷冰冰的。
“晚上吃了?”
“没呢,这一天也没动弹,少吃一顿也没啥。”二爷依旧笑道。
“你可真行。”周春禾指着二爷怪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大冷天的,谁管你后事,还不是麻烦我。”
骂骂咧咧着,周春禾就看到墙根处有一筐子的红薯,拿起来几个就去了柴房。
“狗娃啊,你可当心点,别给我点着了。”
“你还怕烧死呢?”周春禾回道。
“我是怕自己没烧死,柴没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么。”二爷笑道。
周春禾彻底无语,也就二爷敢和他犟。大概是老头子仗着救过他一次命,所以对他有恃无恐吧。那会他才十一岁,下河摸鱼,鱼没摸着,腿抽筋,要不是二爷路过,他早见了阎王。
所以,周春禾默认二爷叫他狗娃,也默认二爷的倔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