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闭眼,重重倒了下去。
这是非因果,没有人逃得过。
再睁开眼,是在主院的榻上,弦月极亮,赵卿卿亲自撩袖,温水拧帕伺候他。
喉咙里的腥甜仍在,提醒着他一个生命已然悄然逝去,他闭上那双沉痛的眼,重新睁开,平静幽暗,只是嗓子喑哑得不像话,“她怎么样?”
赵卿卿知道他问的是云奚,平静回他,“还没醒。昨儿到现在,喂了两碗药下去,瞧着脸色好些了。大夫说她本就气血不足,又添了这下红之症,得好生服药调养才是,怕是得有些日子下不得榻。”
她真是世上最最贤惠的娘子,不妒不恼,温和的述说着与自己夫君亲密有关的另一个女子。
若她的郎婿是旁人,得此贤妻,真当不知要欢喜得如何是好。
可她的郎婿偏偏是谢珩。
他丝毫未觉不妥,不过轻轻“嗯”一声,便撑着身子,掀被要起来。
“夫君。”赵卿卿搁了手里的帕子,过来劝他,“夫君要去哪儿?大夫说你气血攻心,不能下床,得安心静养才是。”
谢珩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自顾自下榻披了外衫,满脸疲倦也挡不住他离去的脚步,任由她担忧的眼紧随在后,随着他消失的身影逐渐黯淡。
这是第一回,很快便有第二回,第三回。
她每日看着他守在云奚的榻前,面色沉沉得看着她,深幽的眼里尽是晦涩难明。
也看他亲自喂药,而后拧帕,轻轻擦拭她唇边的药渍。万分体贴,万分珍重,如她千万次在脑海里臆想的一般温存。
只是那榻上躺着的,不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