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了牙,长睫遮掩下的眼眸深幽诡谲,如淬着一层薄霜。
果然是他的好妹妹,半点也不曾叫他失望过。
绿绮被关进了桐巷,送她过来的栖迟道:“你就在这儿好生待着,等姑娘回来。”
绿绮方被吓了一场,脸色都白了,颤着唇问他,“姑娘……姑娘会回来吗?”
“会。”栖迟这次无比笃定。
上京城里的人全撤了,就连张榜悬赏的告示也叫衙门里的人撕下来。既然她已换了个新身份,那这些对她而言全然无用。
搜查从南陵渡口开始,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撒下去,他要她无处可逃。
大约是三月初,潮鱼尽上田,渔人塞箔向江边。出来买菜的丫鬟提着鱼欣喜跑回家,“姑娘,姑娘,告示没了!”
衙门口,张榜悬赏的告示撤了下来。
云奚扶柱立在廊檐底下,踮着脚,打量了一眼这明媚春光,转头对着丫鬟,粲然一笑,“收拾东西,我们也该走了。”
丫鬟不明所以,挠挠头,“走?走哪儿去?”
四海为家。
没了阻碍的告示,她再不用覆面,遮遮掩掩。
主仆四人雇了艘客船,沿着涪江一路南下,过苍山,野林,绿水,经昌邑,恒湖,中间路过一个叫仙岩的小镇子。
丫鬟清音受不了颠簸的苦,一路晕船,不过月余,人已憔悴得不成样子。
云奚没法子,只得停船靠岸,让钟离给她寻个大夫瞧瞧。她也领着另一个丫鬟落苏四下在镇子里闲逛。
此地民风淳朴,大多靠江,以打鱼为生。也有例外的,距镇十余里有座山,叫南台山,此山盛产川决子,是治病救人的良药,不少药材铺子扎根在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