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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剪纸谢珩一直收在袖中,直到夜里就寝才取出搁在案桌上。
“欸?公子收到的是青竹吗?”
栖迟瞧见,借着烛灯又凑近看了两眼,“姑娘的手可真巧,剪的真是好看。”
谢珩挽袖的手顿住,抬眸看他一眼,“你知道是谁剪的?”
“知道。”栖迟点头,“就是青州来的表姑娘啊!她下午剪了好些呢!老夫人的是只松鹤,三姑娘的是两只喜鹊。唯有给公子剪的我没瞧见,原来是剪了青竹。”
屋里只燃着一盏烛火,正正照在那一剪青竹上,晃得疏影横斜,月色清浅。
“原是这样。”
谢珩垂眸,良久,唇边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她倒是个有心的。”
自然是有心的。
云奚入府不过月余,府里上下便无不都是夸她好的。
都说这青州来的表姑娘生得好看,性子又和软,就连说话也是极妥帖周全的。
只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姑娘,原是该在双亲膝下承欢的,现下却孤零零一人。
这话传进谢老夫人耳里,看着云奚自然是愈发心疼怜爱,比往常亲昵就更不必说。
栖迟跟府里的小厮躲在庭院墙角插科打诨嚼舌根的时候,谢珩就立在竹林前的廊檐下听着,面色沉静如水。
冬天里的日头浅,他手里捏着那枚青竹剪纸。日光从如玉指尖掠过,生出薄薄一层清透的光。
又转瞬落在地上,浮光掠影的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