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很想说,其实我们两年前还见过一面,但是想了想,她又觉得多说无益,唇瓣开启,她出声回道,“嗯,我记起来了。”
张松杰闻言,立马松了口气,不然他站在这里,就太过尴尬了,正在他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季宸东淡淡的开口,“你们许久未见,要不要坐下来叙叙旧啊?”
“那当然……”
张松杰本想说那当然好了,但是一侧头,对上季宸东那双明显的已经露出不悦的眸子,他霎时心底咯噔一下,暗骂自己真是个傻逼,他赶紧挤出笑容,开口道,“不了,不了,既然东少约了安景吃饭,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会。”
张松杰带着一行人离开之后,季宸东看向了默不作声的安景。
“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他声音不大,但是听得出来是不怎么高兴地。
安景抬起头来,淡淡道,“他不是我朋友。”
“那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张松杰,但是看他那双提溜乱转的眼睛,季宸东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景唇瓣轻启,出声回道,“他是我未婚夫从前的朋友。”
安景微微垂下视线,同样是沉默几秒,然后道,“能跟这样的人订婚,可想而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东少还是离我远些吧。”
这些话,安景都明白,也都懂,但她始终做不到如叶琳一般,当做自己是置身事外的人。
安景被叶琳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叶琳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道,“你知道昨晚季宸东对我说什么吗?”
叶琳恨铁不成钢的道,“我饿了,吃饭去。”
安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的蜷缩成拳,季宸东看着她垂着睫毛的样子,心中是又心疼又生气,他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正想要给她一个台阶下的时候,安景却抬起头来,直视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你说有病就有病吧,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我只想过平常人的日子,东少你是人上人……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安景也没有挣扎,只是低声道,“如果那天你不故意在他面前说一些让他误会的话,我不会被他打成这样。”
安景下意识的勾唇一笑,笑容中多是自嘲,“你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当初唐邵元说要跟我订婚,虽然我家里面穷,但好歹我还是个未婚少女,饶是这样,唐家已经是不怎么高兴了,可唐家能跟季家比吗?你也说了,季家的钱,想要败都败不光,那样真正的豪门望族,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的独生子娶一个已经订婚三年,跟别的男人同居了三年的女人?”
叶琳索性豁出去了,她出声道,“阿景,是我告诉季宸东你在我这里的,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让你再回到唐邵元那个混蛋那里,你是被所谓的道德枷锁跟困住了,别再跟我说什么唐家以前是怎么帮你们家的,你跟唐邵元守了三年的活寡了,你像是佣人一样照顾他,给他擦屁股,他呢?他竟然还动手打你,这次还把伯母也给气犯病了,你再跟着他,那不是报恩,那就是在自杀!”
此话一出,叶琳更是慌乱,她急忙道,“你这是什么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安景摇了摇头。
季宸东下意识的眉头轻蹙,几秒之后,面带鄙夷的道,“看一个人什么样,只要看他身边的几个朋友就足够了,你说你找的什么人吧。”
房间里面没人回应,叶琳下意识的推开房门,发现安景正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不远处放着一个装好行李的袋子。
安景微微挑起睫毛,看向叶琳,叶琳道,“他跟我说,无论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阿景,我们说句大实话,当初你跟唐邵元在一起的时候,是因为你爱他吗?不是,只是因为唐家能出钱帮伯母看病,给你爸还债,还能供安影出国读书,你用三年的青春已经还清了所有的债,如今不是我们始乱终弃,是他唐邵元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你跟着季宸东有什么不好?他比当年鼎盛时期的唐邵元要好多少倍?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一想!”
叶琳下意识的反驳,“可你们从来就没发生过关系啊。”
安景侧头看向叶琳,见她目光闪躲,已经代表了一切。
安景道,“你也看到了,我未婚夫脾气不好,所以……”
叶琳见状,外套都来不及脱,坐在安景身边,拉着她的手臂道,“你快说话啊,怎么了这是?”
叶琳打量着不大的房子,发现主卧的房门是关着的,她蹑手蹑脚的迈步走过去,然后敲了下房门,“阿景?”
叶琳道,“那个破地方,你还是别回去了,我劝你趁着这次的事情,干脆跟唐邵元解除婚约算了。”
安景忽然很想哭,但她却倔强的睁大眼睛,强忍着眼泪,一边往嘴里面塞东西,一边道,“琳琳,看来我最近要在你这里躲一阵子了,我不想回去。”
安景微垂着视线,轻声道,“我们就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像是那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我不敢做,即使是误打误撞的让我成了一次凤凰,结果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不如从前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