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此是为何?”
和风贯领,衣摆间翻飞有致,也惹得萧青婉鬓间乌丝微坠两缕,抬手撩起遮眸线,星海迷眼望去的是那张无波的面。
九月的日头是不刚不烈,恰到宜处,容进了千般的静,挥和了万般的柔。
那人黑衣冠身,隔去的不是心底的暗,却拂动了许多的不切情思。只将思绪吹散,将往事烟云藏于沉沉内里。
轻柔的音,仿若能化开水般的调:“属下今日出门办事,路过糕点铺子,听得王妃馋的紧,便带了些来。”
说罢将那桂糕,伸往萧青婉身前,低垂头颅将那紧张藏于底下。
萧青婉瞳仁睁大了些,不明他话里的意,心中却想自己何时想要吃芙蓉糕,但终究还是将纤手接过那油纸包裹着的糕点接过。
那人这才抬起了头,瞧过她的眉眼,定格在这一瞬。
萧青婉有惑未解,且将青黛化疑,寻着他的面容望去,却终是无迹可寻。
“我何时说过想吃芙蓉糕,是皎月那丫头寻的你吧。”
糯糯的音开口,似是作了副嗔怒样儿,又或是微露了一抹笑,总之是迷了那人,却已移不开眼。
萧青婉见着他那样子,将另只手的枝旁落,复又抬起往他面前晃了晃。
“你倒是说啊,可是皎月寻的你。”
这才醒了神,将朦胧掩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初见时的寒。
“确是皎月姑娘托属下捎的。”
萧青婉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只道了句:“想着就该是这样。”
也不知是说予自己听,还是亦想人让旁人也听听。
那人却一字不落听在了耳中,心道果然,如此便不用再编借其它幌子。
萧青婉乌丝黑发镶珠玉,光色转蕙中显得熠熠生辉。
掀了眼皮朝他望去,掩唇笑了低回唱,便又道:
“看来你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近些时日你总是隐在我周围,我如今且问你的名字,你可能言?”
那人将目光躲闪,只道了句:“属下无名。”
“怎会如此,你入了王府,殿下会不赐名?”萧青婉俨然是震惊的,将眸子开了屏,能入得一眼泉。
“属下只是一暗卫,怎配有名,殿下仁慈容我安身之所,已是铭感五内,不敢强求其它。”
更不敢奢望的便是你,只是这句,他将久久的掩埋于心,此后便不会再提及。
只见他眸内光线暗淡了分毫,低翻垂作失意眼。
萧青婉听之,忽感愧疚,早先便知古时之人无名者多,况且像他这类身份低微的暗卫,无名倒也实属常理。
暗怪自己无知,又怨自己不通情理,如此这般岂非戳了他的痛处。
这才言道,带了一丝恼意,面上神情都有些许不自在:“我方才本非有意,我不知这些个情形,这才有些冒犯。”
“王妃何来此意,属下并未觉得是冒犯,如今这糕点也送了来,也该告辞了。”
说罢,向萧青婉拱手行一礼,直往外离去,将绮梦散尽,很快便消失无踪。
萧青婉心中却是琢磨,说是告辞,指不定在某个角落躲着不出。
腹诽藏进了情脉脉,忽一抬履顺着卵石铺成的路只往阁中而去,裙摆摇曳,翩然世俗中仙。
进得里间,只见着正中摆着那架梨木古筝,当日忍不住还是自库房中取了出来。
不知为何,她竟是一上手就成,仿若那原主的思绪还漂浮在她脑中,该有的古代礼教与体统,她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