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在下……”
“你上一句说什么?”
“尊下可是子裳姑娘?”
此公子很是听话有礼,是个品性皆佳的公子。我赶紧摇摇头:“我不是,你应该认错人了!”
公子憨厚老实,听后点头,跟我道了歉赔了不是。我慈笑道:“无碍。”
眼看那公子走后,我拍着胸脯长呼出气。安心之后,又觉闻到了十分熟悉的妖气。细细品来,不就是我四哥的味道。实在奇怪。
不容我细想,脑袋就被敲了下,我吃痛一下。我转头对着阿落生气,掐了掐他的手指。
他摇头笑我,忽而低下头咬了口我的唇,此猝不及防惹得我脸红一番。
愣怔之际,他已牵着我坐上席位,又敲了我脑瓜说让我好好听戏。
戏台上的老旦耍枪耍得精妙,台下皆响来鼓掌声。我时而盯着阿落,他起着胳膊托着额,对此热闹咧嘴微笑。果真听得认真。
同时瞥着他胸膛之炽热。
听那台上结了一曲又一曲,续了一场又一场,也没听太明白。“他们唱了那么多,我怎么没听出个什么故事来。”
我悄悄朝他耳朵探去。他转头瞥过我,继而盯着那台面莺舞,淡淡道:“讲得呢,是一个人参果精的故事。”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参果。他抿了口杯中茶水。
“一个男子痴迷长生之道,贪求长生不死。于是便骗得人参果精迷上自己,最终让那人参果精自甘付出了修为被男子吃了。”
他一口气说完,叹了叹。
果真十分凄悲的故事,细细品味一番,我哑然,我可不就好比那骗惨了人参果精的男子。心中生起波澜,久久不得平静。
我望着阿落,他实不晓得真相却被我拖陷进去。
“那人参果精忒惨。”。
他望向我,“谁叫她是人参果精呢?”伸手宠溺般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心里酸涩得紧。
我不知他们的冠礼为何,不过既然是个礼,自然要有东西相赠他的。
常常见他长发不绾,莫不是没有合适又喜欢的发簪。他以前簪着的白玉簪也不见他常戴。
是以,我逛了街头打算给他买那么一支。
我看中的那支觉着十分配他,哪知当我要出钱之时,遭了老板的呼斥。
“我这里的簪子,不卖给你们妖族!”
郁闷哎,妖族还不受待见了。
不卖拉倒!
其实不只这一家,好几家店铺声呼着妖族免进。我无奈至极,江陵竟也开始不待见妖族了,难以想象,其他地方妖族要被不受待见成什么样。
我昏昏然不明白其中道理。
后来阿落解释说,恐怕妖族与人族之间和平难以持久……
他还告诉我,冠礼就是成年礼,他行冠礼还要两年之久。
这几日我除了找他还是找他,我怕他烦我,他却讲到。
“你日日宿在客栈也不是办法。”
“不若来宿在我家客房。”
此番邀我同居,我又惊又喜。一来我的银钱实在到了山穷水尽之际,二来实在方便我偷灯。
不过万不能展现出我饥渴难耐之性,尽量娇羞一番。我赞道。
“好极!”
夜里我见他窗子未闭,其中不得见他人,飘了一圈他的院子终不见他本人。
后来在古亭长道上看见了他的身影。
“阿落!”
青衫背影,广袖流云,那滚圆的月照着他,给衣衫渡了荧光似的。
他转身,挑着灯。
我近看后,那灯古朴典雅,乍看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纸灯,柱身,淡米色,他握着灯柄。
可能是那瓷骨灯?
他见我如此看着他的灯,启唇:“更深露重,怎不歇息去?”
我集来思绪。
“找你来喝酒呀!”我瞧了瞧自身抱着的忒大的酒罐。
“等我置好了这灯。”他微微点头,面庞上没有什么表情,随性慵懒。
“这灯做什么的?”我装作什么不知道。
他提着灯走着。
“瓷骨灯。”
待他来陪我喝酒,我满脑子都是那灯。我尽量装作不在意,只在意酒杯中还有几何。
酒碗很浅,偏偏酒浓,不见他来,我已经醉上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