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小不小,在苏尚口中是了不得的事情。
珺氏和叛妖之间的关联,苏尚和叛妖的关联,无从得知。
我问落竹那厮,飞进府中的那束光是不是他所为。正是它救了我的小命。
不早不晚,不偏不倚。
他淡淡一笑,“正是。”
我在夫子那学法术的那些年,夫子对我那几个哥哥很满意,也对二姐赞不绝口。虽说我资质差了些,但仍在学业上下了苦功夫。
夫子常常对我摆着苦瓜脸,恨铁不成刚。
在同其他学徒比试中,我总是被打得半死不活,我也非争强好胜之辈,故吃了痛处便哀哭求饶。后来夫子不让我学打打杀杀的,教我防御之术。
美名其曰“防御之术”,其实就是逃跑之术。
夫子教的不是普普通通随随便便的逃跑,而是怎么逃的快,逃的久,逃的不被发现。
我逐渐发现其中的奥妙。防御分自保和撤退两个模块来学。说来惭愧,我资质差,只学会了撤退。
夫子黯然伤神,他便年年月月日日叮嘱我,小心跟法力高强者打交道,尤其是智商高的。
蠢的还可以骗一骗糊弄过去,智商高的实在无法逃脱只能等着小命休矣。是以,我担心落竹这家伙,是个法力高强之辈。
我这发愁着呢,那厮在喂他那池子里的鲤鱼。
他住的这个院子十分上佳,我不得不也赞叹一番,绝非如官宅铺金洒银,而是清雅脱俗有自己的独特味道。
鸟落有栖息之地,雨落有盘盛之池,竹柳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待在客房之中,和小池只有一条走廊之隔。从窗户那望去,流水潺潺之景皆收入眼中,连心情也跟着畅快。
他喂完鱼,放下食盘。
“你法术那么厉害,师从何处?你学过些什么奇术?”
“不过一些边杂的御妖术,并未正经学师,自己会得不过尔尔……”
我长气一呼,原来如此,不问个明白会自己将我自己吓死,现在真相大白心里快活多了。
“什么是御妖术?”我问,问完我就觉得不对劲,御妖,妖…
他暗自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应该是指甲上沾的鱼食让他揪心。漫不经心道:“御妖术…”
忽然,门被怪力一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应该是以吓我取乐上瘾了。
“简而言之,就是擒妖,杀妖,还有,食妖。”
他面上冷冷的。
我还不知道这厮的尿性,吓我吓上瘾了,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我亦绝非当初。
“原来如此!落兄让我涨了见识啊!”拍拍他的肩膀。
落:……
近来江都不太平了,皆是这件事结的果。向来没人敢惹有权有势的王爷苏尚被人一纸诉状告了。一封秘密的信笺被投到衙门。
那封信笺竟是苏尚跟叛妖暗通之信。
我跟姓落的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没有找到什么信笺呀?”
“我怎知,你莫要诬陷我。”
衙门自然要缉拿诬陷王爷之歹徒,王爷府中戒备森严,鸟虫皆不得过,谁人会信有人会盗出这么一封子虚乌有的信笺来。
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
后来小道消息传,王爷府闯了盗贼,是只法力高强的妖,王爷的屋内妖气浓重!
人人惊叹唏嘘,在消息传的愈演愈烈之时,果真得到了官方的证实,当日确有妖入了府,且苏尚被妖力伤得忒重卧床不起。
闹了好几天,皇室继而插手对此十分重视,苏尚玲铛入狱等待着审查。
是以,他们都对那个法力高强的妖十分好奇。尚府派出暗影缉拿此妖,官府好几日都在盘查城里的各个妖,
我仍旧迷迷糊糊,这才明白自己小小年纪就成了了不得的妖。
“子裳姑娘,如今在外走动要多加小心些!”他关怀备至,亲切望着我。
“嗯,多谢。”
讲不出是什么怪怪的感受,惹了事出了大名。要是被我父亲和哥哥知道了这些,不知道要给我施些什么样的家法。
不过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在我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落公子带回家给父亲他们看看。
一想到明日父亲的寿宴中我将备受瞩目,哥哥们也都不会接二连三嘲笑我,便觉得兴奋不已,放眼所视皆是一派明朗。
“子裳姑娘,此番去见你父亲,我要注意一些什么呢?”他约莫有些紧张,应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难为情也实属正常。
我牵着他来到妖族与人族的边壤之地,重兵驻守,来往通行的人和妖都排着队等着详查。
我宽慰他:“不打紧!我父亲他们十分好说话的。你只要多夸夸我就好了。”
他乖巧懂事点点头。我十分欣慰,慈爱般看着他。
“妖界跟人间不同,你千万要跟紧我,不要走掉了。”
妖界中捉人吃人的大有妖在,落公子妖气毫无,一看就是个孱弱的人,真害怕他被一些坏妖盯梢上。
“这个地方,我来过。”
真是说什么春秋大梦话,百川的繁盛景象许是将他迷了眼,叫他分不出现实和梦境来。
应该是他做过什么蓬莱仙境一样的梦,才叫他以为自己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