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是人么?”
“不是。”
“生来就是鬼?”
“.............”
“你们鬼差吃饭不?”
少年咬着牙齿,忍了又忍才道:“假若你今日遇见的是我哥哥,恐怕你都走不到冥府。”
好不容易踏入冥府,一个小丫头正撞在他的小腿上,因为小丫头太矮,导致他根本没看到,吓了一跳才道:“阿七!小心着些!你阿娘呢?”
阿七胖嘟嘟的小手往奈何桥旁边一指.....
少年锁着男子按到奈何桥边,如释重负道:“孟婆,可交给你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神荼步履匆匆,眸色焦急,看到黑袍少年时眼前一亮,赶忙道:“郁垒,过来!”
郁垒顿了一下,知道哥哥找他准没好事,遂说道:“哥哥,我要务缠身呢!”
“我每日可拘数十魂灵,你一日就拘一个还早出晚归?”神荼嗔怒道:“也罢,这次找你是好事,天界摆宴,我抽不出功夫,你替我去,可否?”
郁垒知道躲不过去,只好应承下来,转身便走。
“哎,你就穿成这样?跑人家神界是赴宴还是拘魂去了?”神荼皱起眉头望着一身黑袍打扮的郁垒,随即叮嘱道:“还不换身衣服!”
(初)
神界热闹非凡,每个人都精心准备,见了面无一不是鞠躬作揖,互相吹捧。
郁垒坐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位置,一头青丝整齐的绾在头顶,插着一只木簪。
须臾,一个熟悉的身影凑了过来,挤在郁垒旁边:“原是郁垒君,我还以为冥府会派神荼君来。”
说话的人正是郁垒的神界好友——春神句芒。
“本来是哥哥的,可哥哥实在公务繁忙。”
“冥府属你哥哥最忙,比冥王大人都忙。”
“你懂个甚?这叫能者多劳!”
“呵......”
“你在青帝坐下可好?” 郁垒揶揄着。
“害,我仍旧是管那一亩三分地,没的甚进展,把日出之地管好便相安无事。”
郁垒与句芒碰杯,抬眼间正望见坐于上宾之位的红衣女子。
郁垒瞬间愣了神,酒杯里的琼浆玉露全都倾倒了出来也未发觉。
那女子身着赤色锦衣,上绣图腾,凤目凛冽,在互相寒暄的众神间安静盘坐,自顾自饮着面前的茶,她的身上附着如同无涯荒漠般的孤傲,目空万物,眼中又有犹如千年不化雪山般的霜寒。
仿若从山海中走来,带着大雪过后的一点落白。
众神泛泛,众生百态,不免趋炎附势,攀高结贵。
可她却似是无所可求,毫无杂念,心如止水,却又如沉寂时的深海,令人捉摸不透。
郁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他自己都未发觉自己的唇角缓缓上扬,漾起笑意。
句芒顺着郁垒的目光望去:“那不是陵光神君嘛。”
“陵光神君?就是那个夏离大人?六界第一人?”
“呵…”句芒讪笑了一声:“什么六界第一人,不也是要为九重天卖命,与你我又有何不同?”
“人家那是心怀仁爱,怜悯苍生,句芒君,看来你的境界还需要修炼。”
“是啊,三根诛神钉的修炼,未等我悟出真道就灰飞烟灭了。”
郁垒心中一紧,此等事情六界皆知,他自然也略有耳闻,三根诛神钉,根根削骨剔肉,彼时面前的女子该是何等痛苦。
那场神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他无所事事,庸碌无为的混迹了数百年,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雀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