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却坚定的嗓音,不紧不慢,却自有一股气势逼人。
姜夔挑挑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一弯,那个看似柔软其实更柔弱的小姑娘来了。
周阿娇挽着芽芽的胳膊缓步走了过来。
脚步声渐近,卫望楚执棋子的手一顿,猛的转过头去。
果然,他的小姑娘穿了一件绣着淡橘色雏菊的杏子红春衫,俏生生的出现在门口,微眯的眼睛一扫,看到他的瞬间,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
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绝伦。
尴尬?恐惧?手足无措?
让男人欢喜的是,他终于在她微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睛里看到一抹若有似无的羞涩。
这是他的小姑娘。
第一次亲她,她吐了。
第二次亲她,她晕了。
此刻,她害羞了。
男人的心柔成一滩水。
截然相反的,在看到卫望楚的一瞬间,芽芽好似石化了一般。
脸在烧,心却如浸在冰水里。
他,他怎么在这?
他伤好了?
卫望楚这个回眸的侧脸,让她瞬间想起那晚梦里一袭半透明白衣的他,想起他后背若隐若现的乍泄风光——
毫不意外的又勾起了大梦里被熏香控制不堪。
少女的脸色不由一白,双腿僵硬,定在当场。
周阿娇被她拉扯的慢了半拍,脚步顿时乱了,刚刚大气端庄气势如虹的姿态便轰然倒塌。
姜夔忍不住哧笑出声。
“这小姑娘为何这么怕你?”
他靠近一脸荡漾的卫望楚,压低声音轻轻的说,“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没有的事。”
一个恐慌不已紧张躲闪,一个荡漾难忍步步紧逼。
这俩人没事,打死他也不信。
传说四王爷家的九郡主设了不少套,不乏投怀送抱、下春/药等下三滥但他喜欢的手段,想将这个郎中套于石榴裙下,均被他一一躲过,还顺手送了几个不同的男人给九郡主,因此九郡主也得了一个风流郡主的名号,被四王爷厌弃。
这小眼睛的村女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除了皮肤白点,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这扁平的身材如何和前凸后翘山峦起伏的九郡主相提并论?
姜夔笑吟吟的打量着芽芽。
芽芽的全服精力尽用在与卫望楚的气场抗衡,压根没注意这多出来的男人。
周阿娇略带不满的瞥了她一眼,放开她的胳膊,走到姚瑶跟前。
“据我所知,那日小杏拉了张山大哥去帮忙救人,得罪紧了你,当晚,你就发了好大一通小姐脾气——”
少女一袭浅丁香色春衫,面色白皙柔美,眼神却锐利难挡。
她盯着犹自哭的梨带雨的姚瑶,“姚瑶姑娘如今哭的这般梨带雨,我真是很难想象,姑娘是怎么把小杏的梳妆椅折断一根椅子腿的。”
折断一根椅子腿?
“什么?什么椅子腿?”
姚瑶一双泪眼看向张山,颤着嗓音哭道:“她胡说的,我,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张山看看周阿娇,也不知谁的话是真的,缩了缩脑袋。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
好一个打酱油和稀泥的周致远第二。
周阿娇不满的瞪着张山,“张山,你觉得大嫂听到她在小杏屋里发脾气摔东西,是撒谎?还是小杏从梳妆椅上摔下去,是误会?”
“啥?小杏摔了?“
张山终于从他的龟壳里伸出他的王八头来。
芽芽挪了挪身体,借周阿娇挡住了卫望楚的视线,轻声道,“张山大哥,今早上,小杏的梳妆椅不知道被谁折断了一根椅子腿,又虚放回去,小杏坐下要梳头,一下子就摔下去了,头摔到了桌角上……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折断了,又虚放回去,摆明是故意的。
芽芽上前一步,轻声道,“我大伯和哥哥们下地去了,两个嫂嫂一个走娘家去了,一个去了武家庄……”
言下之意,家里没人,你不去看看她吗?
张山憨是憨了点,却也不傻,拔腿就跑。
“山哥!”
姚瑶追了两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周阿娇上前一步,轻轻扶起她的胳膊,“男女授受不亲,张山大哥也不能来扶你,还是我来吧。”
张山回头看了一眼,脚步不停的去了。
姜夔咂咂嘴,“大夫在这呢,摔到头了,不找大夫,找猎户,也是思路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