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翎捂着脸,狠狠的瞪着周阿娇,“周阿娇,你太过分了!是她先说的!你怎么不打她?”
周阿娇揉揉打疼了的手,似笑非笑的说,“你是我的庶妹,我自然是管教的,小杏却大伯家的嫡女,和我平起平坐,我哪里来的权力管教她呢?”
顿了顿,少女竖着手指头一一数道:“你一不敬过世的长辈,二不敬叔伯家的嫡姐,你姨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她教不好,作为长姐,我不介意替姨娘管教一二。”
周阿娇年幼丧母,她自小便开始接受祝青莲的洗礼,几乎是在和祝青莲母女的斗智斗勇中长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知不觉中已为宅斗高手,偶尔能和祝青莲过几招,而要拿捏周凤翎要简单多了。
周凤翎听她一口一个庶女嫡女,脸上白了又白,嘴上却哑巴了一样,无从反驳。
肖蝶儿从堂屋里出来,看着周阿娇和周凤翎微叹口气,上前来道:“怎么了这是?都是自家姐妹,别……”
她话还没说完,周凤翎一把推开幸灾乐祸的周杏,跑了出去,正赶上芽芽要关门,她一把推开芽芽冲了出去,和正要离开的郑济陈撞了个正脸。
郑济陈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一惊,忽然福至心灵想到,难道芽芽是看到他和周凤翎调笑,吃醋了?眼角眉梢不自觉带上些许笑意。
隔着衣袖,周明智依然感受道女儿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似乎还有微微的战栗。“芽芽,怎么了?怎么这般冷?快,快进屋多穿点。”
两人进到院子里,周杏和周阿娇冲芽芽挑挑眉,笑得张扬。
刚刚那一巴掌,真是解气!
肖蝶儿伸手点了点俩丫头的头,嗔怪的道:“你们呀,就算她娘有错,她也没错,是你们的姐妹,你们对她要多一些宽容,别姐妹姐妹,最后反而成了仇人。”
芽芽嘴角微抿,心道,周凤翎可从来没把她们当姐妹,那场大梦里她就是吃了还当她是姐妹的亏。祝青莲的出身注定了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而周凤翎显然受她影响颇深,在她们的字典里,怕是从没有亲人二字。
周阿娇认真道:“她本来也许不坏,就是被她那个姨娘教坏了,什么好的东西都想往自己这里揽,什么责任都想往别人身上丢,这样自私的人,可做不了我们姐妹。”
“她还小,可以好好教一教的……”
“二婶,她还小啊,都知道倒贴男人了!”周杏就不爱肖蝶儿当烂好人,打断了她。
周阿娇推着肖蝶儿的肩头,道:“知道了,二婶,快去收拾收拾吧,我们一会要上山呢。”
春山村的春山连绵数里,总共有大大小小九个山头组成,村里人常去的是前面三个山头,后面六个山头常有凶兽出没,只有村里的猎户才敢进去。
山庙开在最矮的第一个山头,福山镇多山,大大小小的山不下十个,可春山村的山庙人气却是最旺的,据说特别灵验。
早春的春山一片枯黄,本有些萧瑟的凄凄之意,可因着周杏这个活泼的话篓子一直在嘀嘀咕咕,惹得众人动不动就笑一场,倒是让山上多了几分热闹。
芽芽被爹娘在红袄外面又套了一个黑色马夹,头上包着红色帽子,脖子上围着红围巾,包的严严实实。她搀着肖蝶儿一边听周杏讲故事,一边慢悠悠的往上爬。小时候最爱和姐妹们上山玩,春天挖野菜摘野,秋天摘酸枣,冬天摘柿子……只是她似乎有很多年不曾上山了。
肖蝶儿腿脚不方便,很少上山,只是这一次她是为了给芽芽祈福,定要亲自来才有诚心的。爬了一半,便觉得有些吃力,体力跟不上,瘸了的腿脚也拖后腿。周明智也不避讳,直接蹲到她跟前,要背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