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抬起头看了看马婷，马婷也看向她，她便放下筷子，把挽到胳膊肘的袖口放下去，“我是。”

快递员上前两步把鲜递向她，“您的鲜，签收一下。”

一束蓝色妖姬，递过来的时候淡淡的香味扑鼻。

快递员走后，程于婧拿起上面的小卡片，落款是“牧之远”。

马婷这个时候笑着走过来，夺走程于婧手中名片看了看，惊讶说：“你们夫妻两个还挺浪漫，结婚三年了还有可以收，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想了想，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不是情人节，二不是纪念日，那牧总就更浪漫了……”

程于婧把凑到鼻端闻了闻，然后一脸平淡的放到一旁，“以前可没有这个待遇，你说男人是不是都犯贱？”

马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本来夫妻两人的事与她无关，不过本着中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传统，又劝解她：“行了，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才是聪明女人，你要离婚不就是因为人家以前怠慢你，如今改了，这日子还能过，你就保证下一个会比这个更好？又没什么原则问题，继续上纲上线就矫情了……夫妻嘛，还是原配好。”

是没有原则问题，所以如今冷静下来，觉得马婷说的也有道理，程于婧抬起手指拨弄着鲜，忍不住道：“不过这个感情嘛，经不起折腾，只是我……”她拧眉想了想，“回不到以前那种感觉了。”

马婷扑哧笑了，“现在你不也是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没空搭理他？忙事业的时候哪有那么多精力情情爱爱啊……”

马婷不说程于婧还不觉得，她一说，程于婧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和曾经醉心于工作的牧之远差不多。

有些事确实得经历了，才感同身受。

李尧那边需要她过问，饭店这边也需要，还有跟牧之远合作的项目，三五不时需要出差开会，手底下如今也好几口子员工需要养活，倒不是累，就是繁琐事情太多了，每天感觉操不完的心。

更不要说牧之远负责着一个公司几千人的生计，压力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不过心里虽然体谅了些，嘴上却还是说：“我也不希望他多有钱啊，工作再忙，也总要兼顾妻子，要不然娶老婆做什么？”

马婷走到程于婧身边坐下，“年少夫妻老来伴，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老公就是个伴儿，那是等以后老了相互搀扶的人，至于生活琐事他关心不关心我，我并不在乎，因为三十好几我会关心自己，只要每天回到家，家里有人，被窝是暖的就可以……当你有这个思想觉悟的时候，你会发现，人生就是这么邪门，你求什么越不来什么，不求什么偏偏来什么。”

程于婧从鲜中抽离出手，对马婷这番话惊讶不已，瞧着她抿了抿嘴，良久才说：“大概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想折腾折腾。”

马婷却笑了，“正常，我也折腾过的过来人。”

马婷比程于婧大几岁，不光脸上褶子比程于婧多几条，人生经验自然也更丰富，她对待另一半，看待事情的方式方法自然会不一样，是程于婧这个年纪所领悟不到的。

程于婧倒也不着急，人生走到哪个阶段操心哪个阶段的事，如果现在把以后的事都操了，得多累？

收到牧之远的，程于婧本来是打算发个消息表示一下感谢的，毕竟听了马婷一番话，程于婧突然就没有那么较真了。

谁知紧接着大厨端出来一道菜，程于婧忙着试菜，这么一忙就给忙忘了。

再看手机是吃午餐的光景，牧之远左等右等，主动发了消息：【收到了吗？】

程于婧其实挺怀疑他是不是只交代了下属一句送，至于送的什么压根就不知道。

于是试探他：【这倒是挺好看的，不知道什么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