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瞧了一眼,是牧之远,这么晚打过来,程于婧也能猜到。
他最近经常“伤春悲秋”,说俗点,就是经常犯贱。
程于婧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直接挂断,没有接。
牧之远这次却有些执着,第二个第三个的打,好像不打通就不算完似的。
看在钱的份上,程于婧没有当即拉黑他,牧之远实在太执着,程于婧只好接了。
“什么事?”
这晚牧知远在外喝酒,想必是喝多了,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这种事还用说?
程于婧都懒得搭理,回以沉默。
岂料牧之远竟然说:“我在程家楼下,方便不方便出来?”
程于婧有些错愕,本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听他这么说,睁开眼睛。
尽管喝醉酒,牧之远还没喝糊涂,把能想到的理由搬出来——
“我明天去出差,这一去大概得一周,临走之前想见见你……”
程于婧打了个呵欠,“你见我做什么?”
牧之远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昨晚我做梦梦到你了,今天白天一直想给打电话,我一直忍,忍到现在,喝了酒便没忍住……”
现在牧之远说什么,程于婧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压根不动心。
牧之远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所以是司机送过来的,司机送完他就回家睡觉了。
他一个人站在路灯旁的白桦树下面,眼神迷离的望了望漆黑的天幕。
轻呵一口气,一层白雾凝聚。
“要下雨了,挺冷的……”
他故意说。
程于婧知道他这是在博取同情,现在智商很在线。
抿嘴笑了,刻薄的说:“要不这样吧,你在雨里站一夜,我先睡个觉,等我一觉醒来心情好的话,再考虑要不要见你。”
程于婧的话刚说完,只见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冲刷而下。
程家在巷子深处,这边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雨来的又急又猛,牧之远来不及反应,全身就被浇透。
浑身上下彻骨寒意。
雨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流,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她的话在大雨的噪音下有些模糊不清,不过牧之远还是听懂了。
不由得抿了唇,一言不发。
只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还有几分清高和矫情在,觉得她不应该这样羞辱自己。
于是沉默了,指骨用力捏紧手机。
他半晌不说话,程于婧的困意慢慢上来,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表示:“你先考虑考虑,我困了,我先睡个觉。”
话音还没落地,就把电话挂了。
雨打的牧之远睁不开眼睛,他快步走到一处屋檐下躲雨。
深更半夜,司机也走了,他无处可去,只能在外面淋着。
其实如果敲开程家的门,不是不可,今晚不知道跟谁较劲,宁愿在外面淋雨挨冻,都不愿进门。
程于婧现在对他是真的冷了心肠,说困就困,说睡手机一丢就睡了。
这场雨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缓下来,牧之远背部靠着冰凉的墙壁,抱了手臂,在屋檐下闭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