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回到家中时,牧知远还没回来。
他回来不回来对程于婧从来不交代,以前的时候,程于婧还会打电话关心,新婚第一年,甚至不管冬夏春秋的在客厅等他。
等着等着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也是常有。
不过一觉睡醒外面天光大亮,还不见牧知远回家的时候也常有。
次数多了,程于婧就不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了。
记得上一次询问牧知远的行程,还是一年前。
爷爷刚查出来肠癌,还是早期。
全家在等第二次复查的结果。
程于婧心情很不好。
他那晚要出去和一个合作伙伴打牌,程于婧其实是很不想让牧知远去的,不过他说要借着打牌,向对方了解一下项目签约。
程于婧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尽管心里不舒服,还是让他去了。
晚上的时候爷爷就确诊了病情。
程于婧接到电话时很崩溃,一个人在家中自斟自酌,记得是九点多钟,她忍不住给牧知远打电话。
说自己心情不好,轻声要求他:“你能不能不打牌?”
牧知远人在牌局撤不开身,一边是合作伙伴,讲话自然不方便。
心不在焉的问:“不想让我打牌?”
程于婧静静听着听筒那边噼里啪啦的动静,还有他模糊不清的回答:“嗯,我知道了,等会儿给你回过去……”
程于婧那个时候还是小孩子脾气,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尽管告诉自己等会儿他打过来也不接,心里对他还是有期待的。
可谁知道等了又等,好几个小时过去,直到凌晨都没等到牧知远的电话。
短信倒是发了一通,说:【走不开,回去再细说。】
这短信还是凌晨三点牧知远回来,程于婧喝的醉醺醺在沙发上被吵醒的时候看见的。
从那以后程于婧就彻底想开,把自己与牧知远的界限划得很清晰。
对牧知远的唯一要求成了,只要别有一天突然有人打电话叫她去收尸就好。
*
牧知远这晚披星戴月,凌晨三点才归。
阿姨被惊醒,披着衣服出来,看见他问了句:“牧先生饿不饿,我去厨房做些宵夜?”
牧知远脸上尽是疲态,身上还夹杂着烟酒之气,他大概是喝多了,进门没有换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客厅。
往沙发上一靠,抬起手腕揉捏太阳穴。
许久才对阿姨说了一句:“下一碗馄饨吧。”
阿姨听见吩咐,把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拿下来穿好,答应一声就去了厨房。
后面牧知远酒劲儿上来,坐在沙发上眩晕了会儿,他醒酒能力很强,酒劲儿持续的时间不长。
阿姨中途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牧知远抬眸看一眼,没说什么。
不多时,一碗热气氤氲的馄饨被端上来。
牧知远没有挪地方,拿起勺子在客厅茶几上吃起来。
吃了小半碗,他起身去浴室,洗去一身的烟酒气。
推开卧室门,往里面走,看见侧身躺在床上的纤细背影,身上盖着个薄毯,晚上天气并不热,卧室空调开着。
牧知远抬手把空调关上,掀了被子上床。
程于婧这几天每次输液回来,都睡的昏昏沉沉,直到这会儿才被牧知远吵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