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醉于夕阳江景,突然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漂过来一只木箱,木箱里传来小猫一样微弱的哭声。
萧山一听即喜又悲,喜的是膝下空空,如今老天爷给他送来个孩子,他真真是欣喜若狂。
悲的是哪户人家这般残忍,孩子一生下来竟然就扔进河里,要不是这孩子命大,箱子没翻,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忙找来一根竹竿,把木箱从河中扒拉了出来。
木箱中,放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包裹女婴的襁褓上沾满了血迹。把孩子抱起来后,发现箱底压着一封血书。
这是一封拿丝帕沾着鲜血写成的血书,上面写明了孩子的出生年月以及父母姓名。
从孩子的衣着和襁褓不难看出,这孩子出身富贵人家,应该是家人遭了难,走投无路之下将孩子放进衣箱,推进了大河。
而这封血书,萧山没敢同任何人讲,这么多年来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连在萧宁雪面前都不曾透露半句。
万一雪丫头的父母是遭仇人追杀而落难,那一旦泄露岂不给雪丫头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他不敢说,纵使此刻他仍旧不敢说,也不能说!
雪君宁,元碧琼!
血书上喏大的两个字,纵使时隔十五年,丝帕早已阵旧泛黄,可这两个名字还是清清楚楚。若这个雪君宁便是前任丞相雪君宁,那雪丫头就是罪臣之女,他还能说吗?
可若是不说,雪丫头岂不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身世是什么了么?
萧山纠结得一眉头都要打结了。
忍了又忍,始终没有说出口。
再等等,再等等!等雪安东找到夜王,让夜王给他们翻了案之后再说吧。
希望自己身上的尸毒晚些复发,让他能够等到这一天。
如此一想,萧山狠狠喝了两口汤下去,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死死压了回去。
那边,雪如云捧着一碗汤,还在追着萧宁雪她们喂,觉得可算抓到他们软肋了,吓得她们躲避不及。
所以萧宁雪也没听到武崇文和雪安东的对话,否则该对武崇文的身份起疑心了。
一名商人,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齐王一案的卷宗?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细节的东西?
萧山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听,而王永贵他们想的都是如何在这里落脚,也没闲心去深究其它的事,所以也没谁对武崇文的身份起疑。
吃过饭后,王永贵便吩咐汉子们点着火把,连夜挖水窖。
看天气,恐怕很快就会有雨落,得赶在下雨前把水窖挖好,好储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雪安东和武崇文,则很有默契地来到一旁无人处,再次展开了谈话。
“夜王殿下。“旁边无人,雪安东对武崇文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雪副将不必多礼。“
听到这句雪副将,雪安东眼底再次泛出了感动的泪,夜王肯这样叫他,是打心眼里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呀。
激动之下又想下跪,被武崇文搀住。
“雪副将不是有许多要话要与我说么?那便抓紧时间吧,省得小雪寻来,那就不方便了。’
雪安东一听,也觉得时间紧迫,雪丫头和夜王天天粘在一块,找个和夜王独处的机会的确是难。
便紧忙压低嗓门开口。
“十五前那桩谋逆案,我们都是被栽赃陷害的。“
“武承志和雪文博,他们都还没死呢,只要他们肯说出实话,就能还我们清白。
“要查出真相,的确不难。”夜王点头,“不过若想翻案,恐怕得等皇帝亲政以后。”太后干政,皇帝沒有半点实权,所以还是得等。
等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新帝掌权,才有可能重查此案。
雪安东含泪点头,“我们能等,只要能让我们沉冤昭雪就成。”
说完这句话,他又若有所思地抬眸望向武崇文。
“十五年前这桩看似简单的谋逆案,翻案不难,不过它背后埋藏着的那个天大的秘密,恐怕再无人知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