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不!我也是医者,我都能倒背祖师爷的本草纲目,千金方了,您先前不是还说,孙儿的医术欠缺的就只是实践跟火候了吗?正好,眼下就是好机会,祖父,就让孙儿跟着你跟父亲一道去吧,我可以帮上忙的。”。
老爷子还没有发话,已经追出来的老太太跟儿媳却已经哭上了,“祖母的乖孙,你快下来啊,你祖父跟你父亲去了,祖母都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乖孙,咱家九代单传,你可不能再去前头冒险了啊,乖孙你听话,你下来。”。
“祖母,我要去跟着祖父跟父亲一道,为了保卫家园而尽自己的一份努力,祖父常说,不经历风雨哪会见到彩虹,祖母,孙儿要去!”。
许是孙子铿锵有力的坚持打动了老大夫,或者是他心里也清楚,一旦城破,大家谁也逃不掉。
与其养孙子如羊,不如养孙如狼。
或许,让他亲身去经历一下战争的残酷,经历下人性的丑恶与美好后,孙子才能茁壮成长,长大成才。
这么思索着,老大夫发话,“行了,都别哭了,我们是去后方帮将士们看诊,又不是上城楼跟胡虏鞑子厮杀,安全的很,别哭,我们去去就来。”,说着,还把车辕上的位置让给孙儿,“乖孙上车。”。
“哎!”,小大夫嘴里的欢快欢喜怎么都抑制不住,蹦上车的动作也显得异常的轻快。
济世堂出来的三辆车,满载着药材,载着济世堂祖孙三代单传的男丁,浩浩荡荡的往他们预定的目标北城而去,途经巷子口的马记猪肉铺。
马记猪肉铺的老板是位黑壮的屠夫,人称猪肉马,此刻人正在自家新建没有半年的青砖铺子的屋顶上。
路过的人不解的看着,正在屋顶扒房子的屠夫,忍不住的就疑惑。
“猪肉马,你怕不是疯了,好端端的上自家屋顶扒房子作甚?别告诉我,你这是要扒了盖新屋,我可是记得,你这前铺后院的可都是今年新盖的,用的还都是上好的青砖石料啊!”。
“新家咋啦,再是新家,一旦城破了哪里还有家?我马屠夫虽然大字不认识两个,却也晓得精忠报国的道理。没听着街上连小孩都知道,前头战场上缺滚木缺投石么?我这屋子用的都是好料,扒下来运到城墙上去,砸不死那些畜生丫的!”。
围观的人纷纷比着大拇指,“猪肉马,你是这个!爷们们佩服,不过老马啊,你就不心疼?”。
马屠夫乐了,扒房子的动作不停,“嘿,心疼啊,怎么不心疼,可与心疼比起来,还是活下去更重要!房子没了可以继续盖,钱没了可以继续挣,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也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尽一份努力,什么都没有比活着更重要不是?人要是都死了,再有钱,再有屋又怎样?还不知道便宜了那个王八蛋去!哥几个别叨叨了,赶紧的上来帮着一道扒拉呀!我老马还赶着上前头战场去露一手呢,别的不说,咱那杀猪刀也不是吃素的呀。”。
爽朗洒脱的吆喝声,围观的这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也纷纷动手,“好,就冲着兄弟你这句话,俺们帮你一起扒!”,这人咋呼完了,还招呼身后看热闹的十二三岁的大儿,“儿子赶紧家去,让你娘也把家里能当用的东西都献出来,回头报完信,你就来搬砖头,这么大的小子了,也该懂事了。”。
“唉,爹,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被招呼的小子拔腿就往自己家里跑。
马屠夫猪肉铺的旁边,隔了条窄窄的巷子,边上就是一家小绣铺,铺子的主人是一对寡居的母女,女东家今年不过三十许,闺女今年也不过十四岁,正是准备坐产招婿的时候,哪知道,城里就遇到了这样的大事。
听着隔壁屠夫铺子的热闹,瑟瑟发抖,正彷徨无助的母女俩突然醒过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