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甫带着一千多号人沿着铁路赶往李官屯,他做梦都没想到张志新早已设好埋伏等着他,刚过黄水河上的铁路桥,张志新就给了他迎头一击,铁路两边射出无数复仇的子弹,胡德甫此时是躲也没法躲,往回逃一座铁桥一时间能过多少人?
换做国民一军,还会就地反抗,胡德甫手下的散兵游勇哪有这个能力,在一些好狠之人四脚朝天交待后,其余人开始四散逃命。
开阔地上逃命也要些本事,在民团一番点名后,铁路两边只有蹲着、趴着的,再也没有站着的,他们此时连逃的心都没有了。
这不同于上次伏击,张志新也没有常风赶尽杀绝的狠劲,见没人抵抗,他下令停止射击,将俘虏赶到铁路边,张志新问道:“你们领头的呢?”
“死了。”
让几名俘虏出来找,没多久,几人抬着一个人过来,张志新一看,身着军官服装,应该没错,“他是谁?”
“我们胡旅长。”
“胡德甫?”
俘虏点点头。
张志新哈哈大笑,伸脚踢了胡德甫尸体一下,“还敢来,不知死活!”
“没有,是当官的,不是我们。”
两个旅再带两个旅残部,一万多人啊,刘月溪欲哭无泪,城西那个营算是回不来了,眼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越过黄水河,翻山越岭逃回天镇。
赵子梧笑了,“还定夺什么,就他了!”
一连开了四五炮,楚峰回过神来,“行了!行了!我们上!”
炮火急袭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这十分钟足以让弓富魁旅人仰马翻,生怕对方再来一次,全旅乱哄哄的从车站朝东园撤。
楚峰的突击队被他派出去肃清残敌,鉴于城西国民军那个营没有扰民之举,他让陈振林去说服他们投降。
楚峰哈哈大笑,他有些喜欢这个兵了,“废话,不要炮兵要炮干嘛?”
“王连长,国民二军什么货色你清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攻击国民一军的。”
“行了,少废话,一边呆着!”
“百姓伤亡如何?”陈振林问道。
“楚峰还任命了炮兵连长,打瓦西里就立了功,打弓富魁时更是发挥了作用,楚峰请旅长定夺。”
这种被两边夹着打的滋味只有弓富魁知道,投降是不管用的,城里的陈振林是没法接受,城外的张志新团对国民二军恨之入骨,最终这场战斗演化成杀戮,李二柱再一次展现了他民团头号杀手的本色,几乎打光了为他准备的全部弹药,为躲避他的重机枪,弓富魁旅不少士兵硬着头皮往张志新团的枪口上撞。
陈振林回去一番交涉后,对方同意了,只有不到一百人愿意加入民团,其余人在军官的带领下离开了阳高,前往天镇。
“李肃的三团硬抗刘月溪旅,可以说打出了气势,还有警卫营,是你们奠定了这场胜局,民团有这样的血性,将不再惧怕任何敌人!”赵子梧重重的挥了挥拳头。
望着他眼中的怒火,楚峰点点头,那士兵走到一门炮前,吼道,“走,报仇!”
“我们赢了!”
那士兵往回走了几步,扭头道:“长官,要怎么处置我们?”
楚峰摇摇头,“算了,他怎么会听你一个小兵的,你立了功,我放你走,记住,别传这身衣服,否则你出不了阳高。”
“是!”王昊坤神色激动。
轰,炮弹狠狠砸进远处的一个大房子,一团火光闪起,木屑四处乱飞。如此近距离开炮,楚峰也是头一次见,突击队员也是望着目瞪口呆。
武勉之刺溜窜了出去,生怕徐永昌后悔,找到弓富魁后,二人不敢停留,连夜返回了张家口。
“长官,我想去找刘旅长,和他说说。”
“快撤!朝南,和刘旅长会合!”弓富魁一手捂着头一边高喊着。
“军长,咱们这亏吃得大了!”
“报告长官,我是北京人,读过中学,国民军入北京后才加入的。”
在赵子梧清理整顿,积极备战的时候,刘月溪等人也逃回了天镇,徐永昌得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陆陆续续就只有不到三千人回来,还丢失了全部的重武器,天啊,打一个阳高会打成这样?
到处都是高声欢呼的民团团丁,陈振林望着满目苍夷的县城和城外遍地的死尸,苦涩的笑道:“赢了。”
“咦?你事还真多,就凭你们朝县城开炮,死有余辜。”
有了炮,楚峰对打败弓富魁信心十足,他没做停留,即刻去找张志新,刚打扫完战场的张志新听到有炮支援,大喜,立刻通知全团做好战斗准备,将俘虏丢给楚峰,他便率队过了黄水河,准备发起进攻。
以此同时,楚峰也发起了进攻,本想将炮兵一起赶到村庄里,可突击队速度太快,一半炮兵都没来得及跑,就被堵在了炮兵阵地上,瓦西里知道丢了火炮的后果,他发狠让手下向外突击,就算夺不回来,也要想法炸了山炮。炮兵阵地上做了俘虏的国民军见瓦西里来救援,也开始骚动起来。
屋中气氛沉重起来,“都是我大意了,让百姓进城避祸是第一错,放松了对国民军的警惕是第二错!”
楚峰同意了,那士兵来到一间民房前,趴着大喊,没多久,几名国民军士兵出现了,他们小心翼翼走出房间,手里也没枪,见外面平静,犹豫了一会,下了决心朝外走。
“怪不得,读书人,在这里你有用武之地了,这样,你就暂代炮兵连连长一职,等我报旅长定夺。”
“连…长?可我只是下士。”
那士兵顿了顿,望了望身上的衣服,一狠心脱了下来,刚走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地方的衣服,又看了看楚峰,“长官,你们要炮兵吗?”
所有人都愣了,那士兵脸色苍白,猛的跳了起啦,“天杀的老毛子!”
几人哼哧哼哧将山炮转了个方向,推到村口,调整好角度,那士兵将炮弹推进炮膛,狠狠的拽下炮绳。
“旅长,这谁能想到?若不是旅长应对有方,死的还不止这些!”张志新安慰道。
那士兵急了:“长官,我们也是听令,杀我们,我们不服!”
打阳高不用指望了,到现在他已经损失了上千人马,再打下去就成光杆司令了,思索再三,他决定尽快和刘月溪联系,看是否先退兵,上报徐永昌后再做打算。
在场的国民军俘虏都低着头不说话,一名突击队员走了过来,“兄弟,真不知道你们这次为何又要进攻阳高,我们方军长不是已经说好了,国民军可以自由经过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