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孔恕渊早了两刻便等在了城阳侯府的大门前。
林幼仪刚刚坐在梳妆台前,就听杏儿笑道。
“小姐,小侯爷都快等成石人儿了,咱们可要快着些?”
“不是说巳时来的吗?怎么到的这么早!哎,真拿他没办法!杏儿,你把人请去前厅吧,奉茶招待,好生侍候。”
“奴婢请了,可小侯爷不肯进来,只说要在门口等着。”
林幼仪大抵也猜到了,孔恕渊为何不肯入府。
他现如今是文信侯府承袭爵位第一人,若真要过府登堂入室的话,定要先拜见城阳侯,至少,也得与萧余安寒暄两句。
孔恕渊那性子,这些繁文缛节,自是能免则免。
可实际上,孔恕渊只是想寻个更名正言顺的理由,正式拜见城阳侯。
毕竟,他是打定了主意,欲要迎娶林幼仪过门的。
林幼仪听到杏儿这样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那就由得他吧。”
“小姐,这位小侯爷真是个奇怪又有趣的人。”
“为何这样说?”
“您说他不客气吧,他不肯入府等候。您说他客气吧,适才,奴婢去请他,他说一早走得急,没顾得上用膳,让奴婢给他拿些您平日里喜欢的小食。”
“哈哈哈哈,他真的这么说?堂堂文信侯府的小侯爷,也真是不怕丢脸!”
笑过,林幼仪不自觉催促杏儿快一些收拾。
没一会儿工夫,林幼仪便比约定的时间早出了门,又给孔恕渊带了些好吃的点心和蜜饯。
“小侯爷,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文信侯府揭不开锅了!”
“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嗯,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甜腻。”
孔恕渊答非所问,又将林幼仪哪来的糕点蜜饯,挨个尝了一遍。
“也有咸口的,今儿个可能没准备。”
“那你这就是什么都吃喽?”
“小侯爷,你怕不是在拐着弯儿的骂我?”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
马车驶离,没一会儿工夫,就停在了芙蓉园的邸苑前。
“又是这儿?”
“是呀,熟悉吧?”
“熟悉,且不吉利!”
前一回文信侯府举办的诗会,也是在芙蓉园。
闻听林幼仪这意味深长的话语,孔恕渊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四小姐是怕重蹈覆辙?”
“这话听着,可真不顺耳!怎么能叫重蹈覆辙呢,好似我做错了一般!”
“没错!当然没错!四小姐怎么会有错?错的是那些附庸风雅、趋炎附势之辈!他们恼火,是因为被四小姐踩中了尾巴!四小姐举起罗定,他们……有辱斯文!”
孔恕渊的话,逗笑了林幼仪。
“现下,我真真是愈发觉得,你这个朋友,交的值!”
“你才这样觉得?哎……好个没良心的呀!”
“小侯爷这是准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给我听?”
“不与你耍贫嘴了,我们进去吧。”
孔恕渊出现在棋会上的一瞬间,便引来了多方关注。
所有人都在议论,文信侯府的小侯爷,从前一直不屑于参加这种集会,今儿个,他怎么会来凑这个热闹?
神都内的文人雅士之间都在疯传,文信侯府的小侯爷博览群书、如椽大笔!
更是有着过目不忘,走马观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