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之时,侯自镇却没有留饭的意思,杨泽也不想在这里吃,便起身告辞,他道:“下官今天便会准备好金子,给侯大人送来,还请侯大人笑纳!”
他也干脆直来直去了,已知侯自镇贪财,这种人向来喜欢只进不出,让他出红包必定不肯,可却愿意让别人还礼,以后要是他家办喜事,宇文武略不得还回一份厚礼么!
侯自镇又道:“老夫说话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咱们这大理寺和别的衙门不一样,专门处理皇家宗室的案子,要说风光,那是真风光,可要说凶险,可也真凶险。这几年的功夫,说实话换了好几个少卿了,每个少卿上任前,老夫都要和他说同样的话,可他们却谁也没听进去,结果呢,嘿嘿,估计结果你也听说过了。今天你来的正好,老夫把那话跟你也说一遍,至于怎么领悟,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忽地,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少卿都被咔嚓了,而这位侯大人还端坐在家收礼,定是那些少卿都觉得有这么个混帐上司,不理事务,所以他们可以在衙门里说了算了,结果呢,全都被咔嚓了,而侯大人还好好的,他可不是混帐,他是老奸巨滑,拿手下挡雷,而且绝不手软!
杨泽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在大理寺做官,只要会拍马屁就成了?可如果只这样的话,那前任少卿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拍马屁,所以被咔嚓了?
侯自镇一拍手,笑道:“孺子可教也!”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杨泽详细问了在大理寺里当官的各种忌讳,侯自镇绝不是个好上司,但他在解说各种忌讳时,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品性上来讲,绝对是个真小人,一点儿都不伪君子!
侯自镇示意让他坐下,又道:“老夫刚煮了茶,正好请你品尝。其实老夫是真的不喜收礼,但现在京中的风气,却是人人都收,如果老夫不收,就会让人觉得是个异类,会被排挤的,你看老夫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被排挤的话,哪受得了啊,你说对不!”
“这是没事儿的时候,可有事儿时该怎么办呢?”杨泽心想:“前几位少卿,都是有事儿时,被咔嚓掉的!”
离了侯家,出门上了大街之后,杨泽道:“这算是自污,也算是当官的窍门之一。这姓侯的故意弄出这种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他贪财,却又装犊子,非要装成是清官,结果大家都知道他又能装,又能收,如此一来就会对他放松警惕,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杨泽想了片刻,点头道:“这是让对方有所忌,而这个忌要把握住尺度,不能过火,否则就要引火烧身了!”
杨泽一愣,随即道:“那,那下官也不去了,下官愿与侯大人共进退!”
杨泽咽下口唾沫,心想:“还有这么当官的,赶情儿你就是坐在家里收钱啊,啥事也不管,你也不怕少卿夺了你这正卿的权?”
杨泽忙站起身,躬身行礼道:“多谢侯大人指点,侯大人请说。”
付丙荣也道:“真叫够倒霉的,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上司!”
严诚厚却道:“那要不要送他金子?该送多少?”
杨泽想了想,道:“送还是要送的,他都开口了,要是不送,怕是会报复,既然要送,就大方些,四十两金子好了,二十两一个的金元宝,送他一对!”他看了眼付丙荣抱着礼物,又道:“咱们直接去宇文家,早点儿去,说不定能在他家套出点儿话来。”
他想明白了,既然大理寺是长公主的地盘,那么侯自镇定是长公主的人,而宇文武略既然和侯自镇不对付,自然便是长公主政敌的人,自己借着这个机会,去了解一下,反正自己还没站队,也不会引发什么恶劣后果。
由严诚厚引路,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宇文武略的府上。看到了宇文府,杨泽心想:“这还有点儿样子,当官的就应该住这样的宅子嘛,够气派,也足能体现出身份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