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走不多远,谭正文道:“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出来了,京城的人就是不热情。师父,你这是热脸蛋儿贴到了冷屁股上,没和人家套上近乎啊!”
宁宝帖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道:“董大人,非是本官不识抬举,而是无法答应齐大人,下官虽是万年县令,可在京中却没什么实权,谁都得罪不起啊,齐大人所需的财货,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还望董大人海涵,向齐大人解释一二。”
永安公主想要财货,不但要走上层关系,就算是基层的官员,她要拉拢的,万年县令乃是地头蛇当中的地头蛇,她当然要拉拢,不过她自然是不能亲自出面的,便让齐献忠去办这事,齐献忠身为尚书,也要顾及身份,便派了董世昌来,白天不好露面,便晚上来了。
众人一起摇头道:“不会,当然不会,这怎么可能呢!”
黑衣汉子吓了一跳,现官不如现管,他还真不敢得罪这些差大爷,急忙落荒而逃,等走出这条街了,到了差役们看不到他的地方,他才呸了一声,继续得意洋洋地道:“一群混蛋,等爷爷以后发达了,再收拾你们不迟,倒也不急在一时!”揉了揉身上被打地方,呲牙咧嘴一番,骂了几句杨泽他们,这才走了。
“客气,客气了,这不见外了嘛!好,那咱们改日再聊,能认识杨将军这样的少年英雄,实是生平一大快事啊!”宁宝帖言不由衷地说了句,便站起身来,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中年文人名为董世昌,在工部当任员外郎,也就是李博志一样的官,但可比李博志风光多了,他是工部尚书齐献忠的心腹,在工部风光无左,也是齐献忠对外的联系人,一般有点儿啥事,尤其是私事儿,都是由董世昌替齐献忠出面的。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别的公主之间暗斗巨烈,但都没有针对她的,尤其是那个想当女太子的公主,更是对她和善,当永安公主遇到摆不平的事时,还会帮她一把,总体来讲,永安公主在宫廷里混得还不错。
他道:“小将暂时住在兵部的兵马司,那里有个兵营,小将就住在兵营的宿舍里。怎能让宁大人去小将那儿呢,还是等改日小将再来拜访,由小将做东,请宁大人务必赏光!”
县衙的大院子里,宁宝帖没有立即回后宅,而是看着跪在大院里的那个黑衣汉子,黑衣汉子全身冷汗,被夜风一吹,他瑟瑟发抖,抬起脸,用发颤的声音,哆嗦着道:“县,县尊,小的是闯爷……不不,小闯的弟兄,在朱雀大街上讨生活的,每月的孝敬从不敢少……”
宁宝帖回了后宅,他的厅房里正有一人等候,是个三十余岁的文人,长相清秀,留着漂亮的胡子,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这文人睁开眼睛,道:“宁大人,处理完前面的事了?”
黑衣汉子连忙磕了个头,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出了衙门,在门口他看到那几个差役,忙又挺直了腰身,很得意地笑道:“各位差爷,小人说过,小人是公主的人,怎么样,这不就没事儿出来了!”
宁宝帖嗯了声,挥手道:“走,以后小心些,不要让那个将军再碰上,那时本官可就不好再回护于你了!”说罢,背着手,回后宅了。
杨泽有点儿尴尬。话才说了几句,听他的意思,这就是赶我走啊,亲近是可以亲近亲近的,不过今晚不行,得改日才可以。也对,都这么晚了,没准这位老县尊有啥夜生活呢!
听宁宝帖一口拒绝,董世昌有点不耐烦,讲了小半夜了,也没说服宁宝帖,他不但有些挫败感,也感觉宁宝帖不识抬举。
董世昌道:“我不是说了么,不是让你去上奏章弹劾哪个官员,咱们齐大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位,从不干这种事儿,一切以和气为重,和气生财嘛,别人喜欢斗,那是别人的事儿,咱们可没那闲功夫,齐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有什么事儿,需要宁大人你帮忙,你不要推辞也就是了,你帮齐大人,也就是帮他身后那位,你说是不!”
宁宝帖做地方官,都做到京城县令这种位置了,自然是滑不留手之人,他岂肯答应这种事,拉拢他的人多了,就算要投靠,他也只会投靠有前途的,投靠永安公主这种只认钱,却没啥前途的公主,没这必要,他才不会这么傻呢!
宁宝帖表情严肃,道:“齐大人身后是谁,本官也略有耳闻,想必便是永安公主!其实,公主想让本官有事儿时帮帮忙,本官实是受宠若惊,也愿意帮忙,实不相瞒,刚才本官就帮了公主一个忙呢,还因此得罪了一位将军,怕是会遭受那位将军的报复。唉,这个忙帮的不小,本官实是尽力了,但如再让本官帮别的忙,本官怕是力有不足,再也帮不上了呀!”
董世昌一愣,他要说的帮忙,可是很大的一件事儿,没想到宁宝帖如封似闭,先帮了个别的忙,绕了个弯,变相地拒绝再帮忙了。他问道:“你得罪了哪个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