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进城,长长的囚车在街上一字排开,顺次行进。最前面的一辆囚车里装着的就是铁离。在车旁,护着十余名盾牌手。这些盾牌手的任务就是替铁离挡石头,深怕他被打死了,死掉的突觉汗王一文不值,只有活着,才有其价值。
杨泽接着道:“吴大人最喜微服私访,他在来瓜州的路上,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突觉有个部落,想要攻打我大方……”
整个大堂里,只有魏元成一个人在讲话,其余人等皆不出声,没有人咳嗽,甚至连大声喘气的人都没有。
由于马车走在大队的最后面,所以前面发生什么事,杨百秋和张氏都能看到,等他们看到林州百姓的欢呼声变成了喝骂,对着突觉犯人扔石头时,他俩就又震惊了!
果然,囚车和大队的突觉犯人上街之后,百姓们的欢呼变成了喝骂,无数的石块飞了过来。向突觉犯人打来,直打得突觉犯人们头破血流,他们在瓜州经历的一切,在林州又经历了一遍及全市。而且石块来得更多,个头儿更大,更猛烈,砸得他们更疼!
他心想:“我太年轻了,有点扎眼了,不过还好,前面的武将人多,就算我以后不能在京里当官,重又回到林州,只要前面的将军比我大得多,那么开战就不用我亲上战场,这就行了,也不敢指望别的啥了,建功立业这种力气活儿,让别人去做!”
杨泽道:“各位大人,小将原本在瓜州的司法房里任职,那一日,韩刺史有好友来访,乃是京中的吴有仁吴大人。”
走到侯爵府时。除了铁离因为有盾牌手保护,没有被砸到之外,别的突觉犯人全都受了伤了。鼻青脸肿是轻的,很多人已然头破血流,而且还因没有包扎,所以几乎都是血流满面,步履蹒跚,看上去随时会死掉一般。
张氏又开始擦起了眼泪,当娘的盼儿子有出息,都快把心操碎了,现在终于见到光明了,她岂有不喜极而泣之理。
杨泽站在武将的队中,站在第二排里,他数了数,他前面共有十七个人,那么也就是说他的折冲郎将在魏元成这里,排名第十八,而不管是排在他前的,还是后面的,将军们都在三十岁以上,最前面的几员武将,更是俱为须发白之人,他是最年轻的,也是唯一没到三十岁的人。
铁离的事,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但也只能知道表面上的一些事,比如是瓜州刺史和长史去抓的铁离,因为铁离跑到大方帝国来抓女子的事,但再具体的,详细一些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也算是一件机密的事情,魏元成等人都指着这个邀功请赏呢,哪可能随便就说出去。
杨百秋小声道:“儿子有出息了,终于出人投地了!”
且不提他们老两口在车上的心思,只说杨泽进了侯爵府。
老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感觉太不可思议了,林州的百姓太难琢磨了,刚才还欢呼,只眨眨眼的功夫,就开始展现暴力了,热情和暴力只是一线之隔!
“这里太危险了,确实不适合做生意,咱们还是回瓜州开药铺,那里的人脾气比较好些!”杨百秋对妻子的话深以为然,不住点头道。
堂上众人听他说到这里,无不脸露惊讶之色,吴有仁是谁,他们没有不知道的,京城凤阁里的中枢舍人,这名头响当当的,前些日来到林州,虽然不知他是为什么来的,但吴有仁把自己给关进大牢里的事,却人人都知,可怎么又成了瓜州韩刺史的好友?这个就更不清楚了!
见杨泽走神,魏元成又说了一遍,道:“杨将军,你把如何擒拿住铁离的经过,给各位同僚说一下!”
堂上众人心中都想:“这是不可能的,别说铁离那个小部落,就算是突觉的可汗,也不敢攻打我大方,纯属是胡说八道!”
虽然众人都觉得杨泽的话不靠谱儿,但谁也没有表现在脸上,都只是心想想,脸上的表情反而是很震惊,人人都是“真的吗,太可怕了呀”的表情!
杨泽又道:“这个部落的汗王便是铁离,但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想要打咱们大方,乃是白日作梦的行为。所以他便想出了一条毒计,结果被吴大人得知了,这是一条邪恶无比的惊天毒计!”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向四周,看看堂上众人的反应。
堂上不管文官,还是武将都皱起眉头,那个铁离还没等到瓜州呢,就被你给抓住了,他都废物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想出什么惊天毒计,他要是真能想出毒计,都惊天了,还能被你给抓住?你到底是吹他呢,还是吹你自己呢?
杨泽看了眼众人的表情,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又道:“这条惊天毒计要是报到京里,必会让皇上震惊,从而发大军远征突觉,那我们宁北道,就会变成战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