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正往前走着,后面木根跑了上来,叫道:“少东家,我陪你去!”
回头看了眼这呆头呆脑的小学徒,杨泽道:“你跟我去干嘛,想陪着我挨打吗?看不出,你倒还挺忠心的!”
木根果然是脑筋不太灵活,他道:“不是,我怕疼,不想陪着少东家你挨打。我跟着你是夫人吩咐的!”
想了想,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呆,努力地自作聪明了一把,道:“可能是夫人怕你挨了打后没法走路,所以便叫我回家报信儿,好找人抬了门板去接你!”
杨泽顿时脸皮一抽抽,道:“孩子,看不出你想像力还挺丰富的,我对你无话可说了。如果非要让我说,那我只能称你为奇葩了!”
“奇葩是啥啊?”木根很谦虚好学地问道。
“就是一朵非常好看的!”
“可我小名儿叫木根,不是,可不可以改成奇根?”
“好……,那就叫你奇根好了!”
一刻钟的时间有点儿赶,杨泽和木根紧着赶路,终于到了衙门。
说到儿子,吴有荣忽地脸上现出气馁的神se,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停顿了片刻,这才一挥手,道:“罢了,你进去看病,就算看不好,本官也不打你!”
可他知道怎么治,却不能直接开方子,那样就显得草率了,反而会让吴有荣怀疑方子是否有效,万一不用,那岂不是糟糕,所以还得显得郑重一些。
杨泽走到床边,看向小夫人,就见这年轻女子面肿如盘,不停地咳嗽,但依稀能推断出这女子没生病时,应算得上相貌出众,而且还有几分媚态,要不然吴有荣也不能如此宠她,见她生病,就打了全城医生的屁股。
吴有荣脾气暴躁,每当生气时便会打人,整个衙门里没有不怕他的,除了主薄和县尉之外,剩下所有的官吏都挨过他的打,私下里人们都叫他吴阎王。
屋里说话声不小,外面的人都听见了,差役们如释重负,能治好就成,他们就不必再挨耳光了,可医生们看向杨泽的目光,却有几分古怪。
大红se的雕床榻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想必就是那位得病的小夫人了,床边跪着两个小丫环,小丫环都是满脸的泪痕,估计是被吴有荣修理过了,怪她们没有伺候好小夫人。
这人便是保安县县令吴有荣,七品官位并非科举考出的,而是因他行伍出身,是个厮杀汉,在对北地胡人作战时立有战功,论功行赏时,给了他一个县令的官位。
到了后堂门口,何大才小心翼翼地道:“县尊,本县最后一名医生也来了,是至仁堂杨坐堂的儿子。”
杨泽心想:“这点我早看出来了!”他又道:“如草民所料不错,小夫人还有胸痛,寒热之症!”
他连忙进了屋子,就见这屋子装饰得相当艳俗,床榻以及摆设都采用鲜艳的颜se,看上去富贵倒是满富贵了,也挺亮堂,却少了内涵,颇有暴发户的味道。
旁边跪着的两个丫环也都惊讶地看向杨泽,要知道刚才外面的医生,有好几个没说出这个症状呢!
吴有荣推了杨泽一把,道:“速去速去!”他转脸对医生们喝道:“一群没用的废物,都滚,都滚!”
杨泽让木根留在门口,他自己跟着何大才进了衙门,穿堂过厅,到了后宅。
杨泽连忙哦哦两声,在床边的圆墩坐下,给小夫人号脉。号脉他是会的,他就是中医医科大学毕业的,但小夫人的病不需要号脉,病症明显,直接就能确诊,号脉也不过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吴有荣也是大喜,两手抓住杨泽的肩膀,用力摇晃,叫道:“真的能治好?好好,如真的治好了,你要什么,本官就给你什么!”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这人身材高大,穿着七品官服,头戴官帽,正方脸,络腮胡子,相貌颇有凶悍之态,不像是县令,倒有些像占山为王的强盗。
杨泽心想:“这可不是废话,这是关键啊,不过你说是废话,那就算是废话,谁让你是当官的呢!”
这表情,这话头,让杨泽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听到看不好病,也不用挨打,倒是大大松了口气,心想:“弄了半天,大家都看出我是替我爹挨板子来了,这倒好,孝子是不用挨打的!”
看了小夫人片刻,从她的咳嗽声中,杨泽已然明白,这病很普通,咳逆上气而已,如果是在现代,有谁得了这病去医院,只需挂个门诊号,医生给看个两分钟,问问病情,然后开盒药,回家吃了就好,实在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却不知为啥那么多医生,竟然全都治不好,难不成全县城的医生,都是混ri子的?
吴有荣看了眼杨泽,见这少年正在给自己行礼,他嘿了声,道:“最后来的,必是医术最差的,不过杨老倌医术不高,却挺会教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