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起身说出去方便,站在院子里久久凝视着夜空一动不动。
福多喜出来就看到纪云深雕塑一样的站着,上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还在想清音吗?她是个坚强的人,可以好好生活的。”
“我想她做什么……”纪云深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想的是她,她的将来,一定是飞升天界,他将再也看不到她了。既然终有一天要永别,不如现在把她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里,或者也像秋兰歌说的,塑一个全身像每日看着……
福多喜偏头,想要探究他脸上的神情,他的脸在夜色里轮廓分明,令人怦然心动,“那你想什么呢?”福多喜按了按心口。不能再生出心魔,更不想再看见那个风流海王的脸。
纪云深忽然之间想通了,微微笑着拉住了福多喜的手,“我在想,要不要开个铜锅店,我多设计一些铜锅,让更多的人在寒夜里围坐着吃上火锅。”
“那会很辛苦。”福多喜只在电视里看过打造铜器的场景,那可是重体力劳动,炼铜的火星四溅很危险。可不想纪云深做那样的工作。
“我不怕辛苦,我是男人,得想办法谋生养家。”
纪云深说得认真,他也确实要养爹娘,还要为妹妹攒嫁妆。
既然已经在抚宁县定居,就要考虑谋生的方式。
“如果真喜欢就去做,不能为了谋生去做。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你家的两万两银票呢。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足够一家人吃穿不愁了。”
福多喜拿出银票塞进纪云深手里,这是纪老夫人卖家传金刻法典的钱,当时说是给她买房子,为她和纪云深结婚准备的,现在他们婚也结不成了,还回银票也在情理上。
福多喜道:“你快拿回去给你娘,那栋房子也没多少钱买的。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如果不是奔我来的,你全家又怎么会在抚宁县落户呢!”
纪云深没再推辞,把银票收进囊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福多喜早早起床,敲了敲纪云深的房门。
今天他们要去沉木堡找陈元。
如果老皇帝修炼长生术,必定是跟原来的大国师左全学的法子,左全师从沉木堡,陈元肯定能看破其中玄机。
福多喜摸了摸宏儿的老虎帽,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挥手告辞上路。
因为这事不算着急,所以福多喜并不想使用飞行术。和纪云深并肩走在冬季的晨光里,穿过薄薄晨雾,感觉又浪漫又亲切。
两个人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了一声“哥哥。”
纪云深马上听出来了,是他妹妹纪云浅。
纪云深迎上扑到他怀里的妹妹,福多喜这时看到了光影里一身白衣飘拂的陈元。陈元只远远站着,那脸上带着平和温暖的笑意。
福多喜扬声喊道:“陈元。我们正要去找你,你是不是会算的?怎么来得这样及时呢!”
福多喜一抬脚,身影就飘向了陈元。
纪云深从他妹妹的肩膀望过去,福多喜已经飞到了陈元身前。陈元抱着拂尘笑得有如四月春风,福多喜仰脸看他,单看那背影也是充满喜悦。
他们一个是神,一个是仙,正好是一对神仙眷侣……
纪云深的心里猛地一抽,很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