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邦孙一直受到宇文护最小的公子宇文训的追捧。在弃邦孙的温柔攻势面前,柳迷心的宇文训自是知无不言,竟是将所知道的他老爹的那些秘密,尽数在枕席面前告诉了弃邦孙,如此汤俊臣才从弃邦孙的嘴中知道了一二。
韩擒虎见到再也从汤俊臣的嘴里抠不出什么来了,便二话不说,一把将他从草丛上提了起来,随后搁在了马背上。
汤俊臣好不甘心,声嘶力竭的喊道:“韩擒虎,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我已经尽数把秘密告诉了你,可你却出尔反尔,将来一定会有报应的。”
韩擒虎绷着脸答道:“你喊什么喊,虽然我答应放了你,但也没说现在就放啊,你且先忍耐一会儿,等我到了凤栖原,见到了想见的人,然后再放你也不迟。”
汤俊臣哭眼抹泪的叹道:“就怕到了时候,你再也做不了主。”
韩擒虎一怔,心道:这家伙竟然也很细仔,就连后路都想得一清二楚,看来倒不是一个完全的糊涂蛋。
当下,他也不理会汤俊臣的软磨硬泡,打定主意,一切等到了凤栖原再说,于是他扳鞍上马,就往前走。
他朝着东面望了一眼,见到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心知不久之后便会天亮,于是催动坐骑,快马驰聘起来。
随着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他一边辨认着前进方向,一边想道:据爹爹讲,皇宫一战之后,宇文护一直偃旗息鼓,仿佛从没经历那次挫败一般,也不知他在安着什么心思,不过,依着他一贯的性情,绝不会如此的善罢甘休,说不定在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他心中感叹,眼下的长安,虽然贵为天子脚下,但是却处处透露着凶险,比起自己所呆的玉璧来说,还要让人感到不舒服。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加紧赶路,不知不觉之间,凤栖原已然在望。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听旁边的草地上,传过来一阵娇笑,随后一阵微风拂过,只见草地上忽然飘起了一个人。
微感失望之余,韩擒虎便想下了高坡,就在他拨转马头之际,忽然感到一阵不舒服,有一股寒意莫名其妙的涌上了心头。
韩擒虎看罢,心道:这里居高拥险,紧紧扼住长安通往南方要道,宇文神举和贺若敦能够不约而同的屯兵于此,足见俩人都具有独到的军事眼光。
韩擒虎大惊,赶紧勒住坐骑,因为他听出那发笑之人正是月娘。
他虽然不知道月娘的真实身份,但凭着之前汤俊臣的介绍以及月娘自己的言语,他多多少少猜出,月娘一定和这一次调查粮草的事情有关,而且她多半是受了宇文护的嘱托,所以,他一定要多加小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在重蹈覆辙。
看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见到什么异样的地方,韩擒虎不禁有点泄气,随着一阵风吹过,灌木和草丛发出窸窸窣窣声音,他不禁暗道:看来我颇有点风声鹤唳的味道了,这里除了我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唉,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