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江湖经验尚浅罢了,陡闻年轻人这一声断喝,禁不住下了一跳,本想要发作,猛然间想起刚才在窗前,便是有人发出这样一声喊叫,惊走了贼人,如今细细回味,那个声音却是与面前的年轻人极为相似,由此看来,还真就错怪了他。
郁久闾遗站在瓦面上,望着白影消失的方向怔视有顷,直到伽罗和那个年轻人也纷纷跃上屋顶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对着赫连拓疆问道:“二师兄你没事?”
伽罗因为高颖对她有示jing之恩,所以,赫连拓疆如此的介绍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伽罗左瞧右瞧,怎么看也觉得此人不像是坏蛋,禁不住暗自想道: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会半夜三更的偷瞧女儿家的寝处呢?
伽罗瞧了一眼郁久闾遗,佯装不解的说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误会他了,我出去时正撞上了这人,难道我的眼睛还会骗了自己不成?”
赫连拓疆憨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让你们受惊了,我陪个不是还不行吗?”
年轻人微微一笑,摆手道:“些许小事,不足谢尔!倒是三位,显然不似一般人,高颖在这里请教了。”
说完以后,他像没事般的似笑非笑看着伽罗。
伽罗来到了赫连拓疆的身子旁,借着月光,她注意到赫连拓疆原本古铜se的肌肤,差不多变成了红铜se,她知道这是赫连拓疆的火龙功运到极致才能显现的征象,看来刚才,赫连拓疆已经是全力而为了。
年轻人身材高矮适中,广额燕颔,眉宇间英气逼人,一袭天蓝se的衣衫裹住健硕的身躯,背后则插着一柄长剑。
此时天井中的打斗之声已经引起了客栈其他客人的主意,若不是在这个时代时常发生打打杀杀的事情,大家都抱着自扫门前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谁也不愿意沾惹是非,只怕天井里早就人头攒动,沸沸扬扬的了。
高颖听罢,知道刚才自己的话果然引起了伽罗的不满,禁不住心中苦笑,暗道:好家伙,刚才还公子、公子的称呼呢,一下子就变成了高先生了,还是圣人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赫连拓疆忽然说道:“小师妹这一回真是你错了,做贼的另有其人,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贼人正是在屋顶与我打斗的白衣人。”
于是,高颖便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本以为经过咱们这么一折腾,那厮该是有多远走多远,可没想到,这家伙竟是没走,还呆在了厢房上看热闹,这份胆量端的很令人佩服。”
那个年轻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对着伽罗三人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先下去!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是讲话的地方。”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好趣儿的人打开了窗子,悄悄地躲在窗子旁边,向着天井里不住的张望着。
郁久闾遗师兄妹三人回到了伽罗的房内,那个年轻人也跟了进来,此时的伽罗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所以对于年轻人的介入并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
说罢,他朝着郁久闾遗三个人抱了抱拳,自顾自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伽罗小嘴一撇,正要争辩,却听郁久闾遗说道:“其实你也用不着解释,我们现在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劳什子贼人,我师妹刚才是误会你了。”
但是,郁久闾遗却是大不以为然,心道:二师兄就是这么没脑子,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竟是一股脑地全都告诉了人家底细,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伽罗醒悟之后,也不像其他少女那般扭扭捏捏,径直向着年轻人谢道:“看来是伽罗错把好人当贼认了,刚才得罪之处,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他也不介意,淡然一笑,说道:“高颖做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那般宵小之辈所擅长的龌龊事情。”
高颖知道如果再与伽罗做话语的纠缠,很可能会没完没了,于是他不待伽罗张嘴的当儿,急忙接着问道:“其实我很奇怪,那人躲在东厢房上无声无息的,你们俩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口中的俩人自是指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
赫连拓疆抢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只要看一看地上的人头影儿,就知道有人躲在哪里啦!
高颖恍然道:“今夜明月如水,那时尚是上半宿,月光东来,自是可以照出白衣人的影子。嘿!那厮虽是jing明古怪,却忽略了这点,也就是他的身手还不错,否则,今夜只怕要被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