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举着锄头,怒目圆睁的平民,侯义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涎着脸,陪着笑,“诸位兄弟息怒,咱们过来,并没有恶意。”
穿着短打,打着补丁,赤着脚的平民根本不听他的“狡辩”,而是赤红着脸,仿佛侯义等人是入侵他们地盘儿,而他们则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你们来做什么?是不是像前几日那两个毛头小子一样,过来找事儿的?庄头说了,你们是官府的走狗,就是来清量田产的,到时候量清楚了,你们就会给咱们加赋税,到时候,我们的租子就要长一半儿!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来我们贾家庄找事儿,这里是国公爷的地头儿,庄头说了,你们这些人私闯别人的地头儿,打死勿论,不用咱们担责任!知道吗?知道就赶紧滚,省得白白糟践了性命!”
旁边一虎头虎脑的年轻人也跟着举着榔头,他跟着那个说的脸色涨红的年轻人点头,有些结巴的说到,“就…就是!赶紧…走!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举着手里的榔头示意,吓唬侯义等人。
这时,聚起来的人都是在田里忙碌的壮劳力,大概有十几二十多人,远处田间,还有本来正在种田的农人察觉动静,被人吆喝着“有人闹事”而匆匆赶来聚集。
见侯义等人被围住,崔陵川和郭宜兴松了口气,还好,跟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他们就是这样被围住,然后一方要赶人,一方试图讲理,三五个回合之后,也不知是谁没有克制住,推搡起来。
当时乱糟糟的,崔陵川和郭宜兴在忠仆的护卫下狼狈脱身,却在下一秒爆出有人倒地,疑似没了呼吸,崔陵川和郭宜兴被农人推搡,连躺着的人的模样情况都没有看过,就被接下来出现的六扇门将“尸体”和两家人手悉数带走接手调查,留下崔陵川和郭宜兴这两个“光棍儿”被赶出贾程两家的地头儿,仿佛两条流浪狗一般,若不是四皇子来人接触到他们,告知明日过来,他们恐怕只能灰溜溜的回府中。
一旦这副狼狈的模样回去,崔陵川和郭宜兴在京都的名声大跌不说,说不得还会被家中的兄弟笑话,失去当家大公子的体面。
两个人硬生生在十里亭躺着过了一夜,此时是他们出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就着田里的水洗了把脸,但是胡茬和皱巴巴的衣服,让两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颇有些不自在。
好在苏子衿和秦景一心专注做事,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的狼狈模样。这让他们刚才松了口气。
刚才苏子衿指点江山,一副轻松的模样,崔陵川和郭宜兴既有种惭愧感,又有种隐隐的期待。“果然”,苏子衿布置的再好,还不是落得跟他们昨日一样的下场!被农人牢牢围堵,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两人带着担忧,又在内心深处带着一丝感同身受的幸灾乐祸,看向苏子衿,“苏小姐不是让人去调兵去了吗?咱们刚才应该耐心些,等新兵营的人过来再做事的。我们二人前几日也是跟苏小姐一般,自以为周全,结果一来就被打乱计划。当然,我并不是说苏小姐计划不周全,只是还要稳扎稳打些才好。”
“这里农人已经被庄头洗脑,咱们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听。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是尽量不要冲突,等新兵营的人过来再说。四皇子,九皇子,苏小姐,咱们找退回去吧,别激怒这些人,等新兵营的人过来再说。”
郭宜兴和崔陵川此时又恢复镇定,一唱一和的说到。
苏子衿摇头,“新兵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咱们一开始,就不能退却。那些庄头,就在人群之后的角落里盯着我们,我们若是退了,岂不是对他们这些硕鼠们示弱?”
崔陵川皱了皱眉头,似乎苏子衿一意孤行,不懂事的模样,“苏小姐,此时不是斗气争面子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一直不吭声的四皇子听到崔陵川的话,淡淡开口,“苏小姐是陛下钦点,也我请来协助的贵人,崔公子,请注意分寸和态度,你入职六部之后,也是这般对待自己的顶头上司吗?还是因为户部尚书是你父亲,所以将户部事宜当做了自家的自留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