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忍无可忍,重重地摔去君拂缠着他胳膊的手,作势转身离去。
“啊——头好晕。”
君拂见傅夜沉刚刚点燃玉辇,只得使劲浑身解数,拖住君墨染。
待玉辇稍微灰烬,凤无忧凭空消失,到时候,即便君墨染不愿相信,亦很难寻到凤无忧的踪迹。
砰——
君拂一咬牙,双眼翻白,重重地向后仰躺而去。
她的后脑勺磕在摘星柱旁的尖锐巨石上,殷红鲜血于顷刻间汩汩而出。
君墨染原打算让追风将她带下摘星阁,可追风还在全力狙杀藏匿在摘星阁中的道士,无奈之下,他只得行至君拂身前,缓缓弯下腰,将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昏迷不醒的君拂抱在怀中。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怀中人同又脏又臭还总爱在泥地里打滚的野猪一般,令人作呕。
他心下尤为纳闷,为何抱着凤无忧的时候,心里被狂喜填得满满当当。
而抱着君拂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君拂在占他便宜?
君墨染一鼓作气,凌空而起,蝠鲼般俯冲下摘星阁。
他双足尚未落地,就发现玉辇已被烧成一堆灰烬。
“该死!”
意识到凤无忧极有可能惨遭不测,君墨染心神大乱,直截了当地将君拂从半空中抛下,继而三步并作两步地蹿至被烈火烧得只剩下空架子的玉辇前,以骨节分明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掏着玉辇空架中的黑灰残渣,只为寻到些凤无忧尚还存活于世的蛛丝马迹。
君拂没料到君墨染会将她重摔在地,后脑勺再度磕伤,浑身上下亦有多处挫伤。
原本只是装晕的她,因四肢多处骨折,痛得无法自持,昏昏沉沉地晕死了过去。
君墨染全然未察觉到君拂的异样,倏地蹲伏下身,拾捡起一堆黑灰中完好无损的九霄环佩,以及磕破了一角的碧玉冠。
他小心翼翼地将碧玉冠揣入怀中,黑金色的眼眸闪过嗜血的暗芒。
轰——
身后,火势愈发凶猛。摘星阁不堪重负,于顷刻间轰然崩塌。
追风带着一众暗影卫,在漫天飞沙走石中,带着一身灼灼火光,突围而出。
“王,摘星阁中所有道士已歼灭。”
“可有留下活口?”
“楚七、楚九二人不在摘星阁中,其余人等,均已毙命。”
君墨染眉头紧拧,双眸紧盯着被火势夷为平地的摘星阁,声色骤冷,令人心生惧意。
“全城搜寻凤无忧。”
“是。”
追风扫了眼君墨染怀中的碧玉冠,又见玉辇被烧得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心中顿生出不祥的预感。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百里河泽蓄意报复,将凤无忧绑于玉辇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她烧为灰烬。
不过,玉辇中并未留有人体残骸,百里河泽若未用噬骨水消蚀凤无忧的身体,她应当还安然无恙地存活于世。
只是,凤无忧若真被百里河泽带走,百里河泽要是有心藏人,他们即便找上个七天七夜,都未必寻得到凤无忧的下落。
追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眼角余光扫了眼仰躺在地昏迷不醒的君拂,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君墨染,“王,郡主似乎受了重伤,需不需要先将她带回王府?”
“让她自生自灭。”
凤无忧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百里河泽该死,君拂也一样该死。
若不是君拂蓄意拖延了时间,他又怎会弄丢凤无忧?
上一回,君拂不惜毁了自身清白污蔑凤无忧,君墨染顾念着兄妹之情,并未重惩君拂。
但他本就不是博爱宽容之人,君拂若是耗尽他的耐性,频频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介意往自己头顶上多扣一个弑亲的恶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