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也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愿意救张高氏呢?”卿卿反问。
刘郎中冰块脸绷不住了,忍住剜眼前的女狐狸一眼的冲动,冷着声音道:
“我是郎中,郎中收钱看病本就是天职,可你们不一样,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你就是不管他们,铺子也到手了,何必趟这浑水?”
卿卿心里冲她吐舌头,略略略,瞅你那口是心非面冷心软的样子!
“我说,刘妹妹啊——”
“??”刘郎中脸上好几个问号,她在叫谁?!
“我瞅着你年纪比我还小点吧,喊你一声妹妹也没问题吧?我是觉得吧,咱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商人也好,郎中也罢,那都是咱们的谋生的手段,但是本质上,咱们都是善良的人。”
刘郎中让她说的脸一热,冰块脸差点都绷不住。
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人叫她“郎中”以外的称呼,于族长这个厚脸皮的媳妇,不仅多次以“朋友”自居,现在妹妹都叫起来了。
而且说话怎么如此,如此肉麻?!说得刘郎中一阵脸热,只能以冷漠掩饰内心真实反映:
“我只是不想看你们被卷进不该卷的事儿里,你别跟我套近乎。”
“什么是该卷,什么又是不该卷?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退是一种路,战也是一种路,既然都是路,那就都能走!”
这样的自信,闪得刘伶一阵恍惚,曾几何时,她也见过这样的自信,是那个给了她满身伤,让她夜不能寐的男人。
但在女人身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于族长夫人是她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你不畏惧强权?这城里,就没有人不怕的。”刘伶继续问。
卿卿笑着摇摇头。
“我不怕,你也不怕。你要是怕,你就不会给张高氏施针,妹妹,我就是看出你跟我是一种人,我才想交你这个朋友,物以类聚么。”
“你为何不怕?”刘伶失神地看着她,眼神朦胧,仿佛要在卿卿身上,找到失去已久的自我。
“你刚刚说,不要蹚浑水,为什么不要蹚浑水?那是因为浑水里隐藏着我们看不到的风险,能力不足的人,面对着未知,躲避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浑水里,不仅有风险,还有机会,所以才有了浑水摸鱼一说。”
她陈卿卿就是有信心在浑水里摸鱼的人。
别人只看到高员外的事蕴藏的风险,但是卿卿嗅到了机会。
如果赵四永远不翻车,她至多是出了点路费,做了点好人好事,就算有人告到赵四那,说她跟张家人搅和在一起,她也有办法颠倒黑白。
一旦赵四翻车了,她和不离就能拿出小张三亲笔写的交易证明,以此证明跟赵四之间并不存在钱利关系,她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跟赵四切割,摆脱风险。
至于小张三,如果他是个小白眼狼,回去后就不再跟卿卿不离保持联系,卿卿不会有任何损失,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可如果小张三懂得知恩图报,用各种方法回馈救命恩人,卿卿和不离就是他的天使投资人,一本万利。
怎么看,都不亏。
“我从没见过你们夫妇这样的人,说你们善良吧,你们夫妇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总是想着各种赚钱的办法,可要说你们不善良吧——”
有事儿这两口子是真敢上。
刘伶当了这么多年郎中,见了无数的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而且这俩奇葩的人,竟然还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