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芳生怕史家大夫人犹豫起来拿不定主意,又补充道,“这个时候不把事情说清楚了,咱们家也就跟着完了。这关系到一大家子的人将来,母亲可别在这个时候心软。”
史家大夫人的确有些犹豫。
让她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不是背刺史大太太吗?
到底是自己的小姑子,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史芳则轻声道,“母亲且看着吧,今天的长房怕是要走到绝境了。”
史家大夫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史大太太的身上。她嫁进史家的时候,小姑子虽然定了亲,但还在家中待了近两年,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打过一些交道,因此对小姑子的脾气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此刻的史大太太虽然面色平静,但史家大夫人还是从她嘴角、手指上细微的动作发现她心慌得不行,显然是有些心虚的。
难道她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要真是那样的话……
不论史家大夫人怎么想,史大太太这会儿都不可能将软弱摆在明面上。她故作平静地道,“罗大夫,你八年前便出海了,没想到今日重归故土,真是可喜可贺呀。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你给请回来。”
罗大夫头也不敢抬地说道,“说来也巧,我原是回来办事的,没想到给闵家的人遇上了,得知我为衍少爷看过病,特意请我过来做个见证。”
言下之意便是由闵家出面,将他给托了过来。
史大太太清冷的目光向闵庭柯望来,“闵六爷,您身为闵家的家主,总为我们白家的事出头算怎么个事儿?难道白家的男子都死绝了吗?”
她原本想指责闵庭柯多事,却没想到这番话正好刺在了唐氏的胸口。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大太太,这话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一说,这些年你害了多少人命?白家有多少人死在了你的手上?再由着你继续下去,白家的人可不就要死绝了吗?”
堂内的众人本以为今日二房和三房联手跑到这里是为了证实白修衍装病,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唐氏是三房的正经太太,她都这样说了,那史大太太的手上必然是沾了人命官司的。看她慈眉善目,整日诵经礼佛,谁能想到她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
厅堂内轰地一声,顿时炸开了锅,大家小声议论,都不敢相信唐氏的话。
蔡氏也冷笑着说道,“是啊,二房的睿哥没了,三房的元裴和治哥没了,如今白家就剩下个衍哥……大太太,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扫除了障碍,好给你儿子铺路。想得挺美,也要看你儿子有没有这个命,能不能顺顺当当地走到最后。”
史大太太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唯独不能说她的儿子。这是她的命门,由不得任何人对他儿子说三道四。史大太太立刻道,“那是他们短命,与衍哥有什么关系?”
唐氏见她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抵赖撒泼,气愤地叫道,“是吗?那你现在就起个誓,如果元裴和治哥的事与你有关,不但你死后要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就连衍哥也会一生不幸,生出的儿子代代为奴,生出的女儿代代为娼。你敢不敢说!”
众人一脸大惊,都没想到温柔的唐氏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就连白蓉萱也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