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回忆就像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见,唐氏想到从前的一幕幕心就痛得揪在了一起。唐老夫人见女儿满面苦痛之色,也有些不忍,可有时候越是这样越适得其反。只有直面过去,伤口才能渐渐愈合,否则女儿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长啊?
唐老夫人道,“阿姝,事情就摆在那里,可不是你不想就能消失不见的。当初你从白家回到杭州来,我就向你问过事情的始末,你跟我说怀疑是二房下的手。可后来我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怎么想都觉得二房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做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好处,虽说能打压三房,可这手段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一些?好像唯恐别人怀疑不到他们头上似的。白元德虽然是白老太爷最不成器的一个儿子,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这种利害关系他肯定能想清楚,就算真要陷害你也不该选在那个时候。至于那蔡二太太虽然泼辣厉害,但在白家上有老太爷和闵老夫人下有棋逢对手的则大太太,她还达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她想布那样一个局来陷害你,实在是有点儿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唐氏听了一愣,不解地问道,“可……可除了二房还能是谁?”她心下一片恍惚,甚至隐隐带着几分不安。这么多年一直怀疑的人忽然被告知可能不是害自己的人,那她岂不是恨错了人?
布局陷害她的人又会是谁?
唐氏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敢想,“不!一定是二房,一定是他们!”
唐老夫人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你看你自己说话都这样没有底气,可见对此也拿不准主意。二房的嫌疑虽然最大,但也保不住是另外有人想要借刀杀人,这件事儿到底真相如何,还得等治哥再大一些回到白家后再着手调查。不过你心里也得知道,都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宋孚又死无对证,想要推翻这一切并不容易。这也是布局之人的厉害之处,女人的清誉名声就像白纸一般,被无端泼上了墨迹,哪怕后来澄清都是误会,那墨迹也洗不掉了。”
这一点唐氏当然清楚,所以她才会对这件事儿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她早就想明白了,事到如今自己的清白早就不重要了,大家传来传去的,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也变成做过的了。
唐老夫人继续道,“手脚长在你自己身上,要做什么也都由你自己决定,我虽然是你的母亲,但也不会插手干涉你的事情。蓉萱这件事儿你要是觉得没必要知会白家一声,那就不知会,唐家也有能力保住蓉萱的安危。只是我觉得,反正治哥这几年就要回白家了,提前通个消息也是好的,总比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得好。”
唐氏听了神情微动,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内心却有些动摇了。
唐老夫人知道她的性格,也没有多劝,留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吴妈扶着脸色苍白的唐氏回房休息去了。
唐氏一回到房间,立刻抓着吴妈的手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真的要求到白家面前去吗?”
吴妈道,“夫人别着急,这怎么能是求呢?您都已经从白家出来十几年了,这些年里除了和则大太太偶尔互通个消息之外,与旁人几乎全部都断了往来。就像老夫人说得那样,治少爷也到了差不多的年纪,您也该开始为他回白家接手三房产业做准备了。提前和白家通个消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您又不跟二房的人张嘴,只需要给闵老夫人和则大太太带个消息就行了。”
唐氏还是有些拿不定注意。
吴妈只好道,“这件事儿事关蓉萱小姐的名声,要是真让江家大嚷大办的,别人还不得以为她和江家二败类有什么事情啊?到时候江家再找人散播一些消息,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假的都变成真的了,到时候蓉萱小姐要怎么办呀?”
唐氏听了神情一凛,果断地说道,“这不可能!我吃过的亏,决不能让儿女再吃一回!”她这一生坦荡做人,可还是被人诬陷诟病,身上带着洗也洗不去的污点。她决不能让女儿重蹈覆辙,走一遍自己吃过的辛苦。
唐氏立刻吩咐道,“快拿笔墨来,我给闵老夫人和则大太太每人都写一封信,你找个可靠的人送出去,越快越好,可别在路上耽搁了。”
吴妈见她眼睛比平日都亮了几分,忙答应了一声,飞快找来了笔墨信纸。
唐氏写了两封信,吴妈当即找人送了出去。
唐老夫人得知消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李嬷嬷在一旁笑着道,“可见姑奶奶心里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