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又陷入了开始时的寂静，公孙羊止却并不着急，握着手中的药罐缓缓地说道。

牢房里，火光依旧闪烁着，空气里带着难闻的臭味。

“可先生，我刚才都将军了······”

恨只恨那朝廷，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死实在是太痛快了，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折磨人的法子。

他也不知道是多久没说话了，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刺耳难听。

“啊？哈哈，被你发现了啊，那我们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至少从前没有，眼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山庄，会让他觉得有些不舍而已。

“如此说来，那先生你怕死吗？”

“只是我快要死了，所以想要来此了去人生中的一桩憾事而已。”

李驷知道他最近总是在看一些江湖故事的话本，以为这是他有感而发，就笑着开口回答道。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们已经被人打废了丹田，挑断了手筋脚筋。如今，只是一些在这里等死的废人而已。”

“若是我能修好你们的丹田和手脚，让你们能够重新掌控内气，并且行动自如。你们应该，起码能恢复七成的功力吧。”

这一句话说出口，几道落在公孙羊止身上的视线顿时就变得火热了起来，一些看不到公孙羊止的囚犯也艰难地爬到了牢房的门边，抓着铁门，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叫被人叫做跳梁小丑，公孙羊止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是逾越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点头应道。

那是一种死人一样的味道，或许还盖着一层发霉的干草。

“我就是想要问问你们，你们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吗？”

“明天我会再来的，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好消息。”

······

吃过午饭之后，苏家的三人就都离开了。

脚步声走远了。

牢房里沉默了下来，公孙羊止的声音已经落下，但那一个问题却依旧像是魔音一般萦绕在囚犯们的心头，一次又一次地发问着。

而眼前的这些人，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个江湖。

蓬头垢面的男人仰起了自己的头，皮肤黝黑的大汉不再笑了，刀疤老人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囚犯们也各自有了一些各自的小动作。

公孙羊止握着手中的拐杖，看着一众犯人，轻轻地勾着自己的嘴角，神色揶揄。

“又没有将死，先生让你的而已，重来重来。”

“因为有些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李驷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大概是想叫他不要想太多。

“公孙羊止，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你来这里要做什么？”又是一间牢房里，一个脸上带着一条刀疤的老人抬起了头来问道。

“先生，你能把你刚才偷拿的那只车放回去吗，和我这样的小孩下棋都要耍赖，你羞不羞啊。”

“先生，你说为什么世人都会怕死呢？”

“我们这里，还有你的仇人不成？”

“那代价呢？”又一个囚犯问道：“我们要为你做什么？”

他已经退出江湖太多年了，新一代的江湖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他们这些老人的名字。

他们似乎都有自己的心思，但他们的身上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眼中都泛起了一些莫名神采。

“连青，你让着先生一点。”一旁，李慧文放下了手中的书，用手指捅了捅连青的腰侧，小声地提醒道。

“我，行行，我们重来，重来就是了。”

连青苦涩地应着，他只觉得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和自家的先生下棋的。

该怎么说呢，总感觉连青和穆武之间，或许会很聊得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