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非黑即白和不黑不白
这一天的早晨,柳冉一如往日地站在自己的家中写着字帖。
春日快到了,院中的草长势不错,草枝该是又被春风染做了绿色,耷拉在晨间的微风里,轻浅地摇晃着,就像是水波阵阵,沙沙作响。
回廊下,一条浅溪流淌在堆砌的石头间,水流清澈见底,能见到几条小鱼正在其中游弋,又忽得一下就窜得不见了踪影。
远处飞鸟啼鸣,近处流水微声,这该是一个清静的早晨。
桌边,柳冉提着笔站了一会儿,迎面吹来的微风,不道冷暖,只道清新和煦。良久,他该是笑了一下,落下笔,自是在纸上写了一个宁字。
宁,是宁得心神,宁得闲散之身。
柳冉写着字,是没有注意到一缕不是那么融洽的细风,从院子的角落里吹过,落在了书房上。
他写字的时候总是这样全神贯注,恍若那纸间笔下的一个字里,就足以倾注下他全部心神一样。
风溜进了书房,柳冉写完了字。
“无论你的武功好不好,你都会是我第一个挑战的中原武人,动手吧。”
这些模样加在一起,是难让人不对她多留意几眼。
可悲在于,每每他想反驳这话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话似乎确实没有错。
不错。
穿过了回廊,柳冉来到了门前,将大门推了开来。
女子像是有些惊讶,皱着眉头上下看了柳冉几眼,说道。
无论是来处,去向,还是要做的事,所求之物,似乎都是那么的不清不楚。
这女子也不客套,可能是不懂什么唐人的礼仪,直接抱着剑出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是一个灰色的人,灰得不偏不倚,正正中中,不蔓不枝,堪称标致。
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有客人上门才是啊。
这一关就是十几年,他出过门,但再也没有问过世事。
不像是这个人间的世事,浑浊不清,分不得黑白对错。
这柳冉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那个贼人灰得实在是太清楚了吧。
柳冉喜欢写字,也喜欢作画,他喜欢这些黑白分明的东西,因为它们清晰明了。
就在柳冉写完字后的不久,他院外的房门是被敲响了。
说着,女子向后退了一步,拔出了自己手里的剑。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贼人,却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还同柳冉有所联系的外人。
柳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迟疑着出声问道。
然而在这十几年间,他却还是认识了一个人,一个贼人。
他疑惑地皱着自己的眉头,想不到门外的人会是谁。
更特别的是她的头发很短,手里还拿着一把比唐剑要宽些许的长剑。
但做人做事,不该对错分明吗,既然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不知道,又如何分明呢。
在这清净的早晨,这一声敲门声很是明显,就像是一块石子撞破了平静的水面,让柳冉回过了头来。
而那一张纸间的黑与白,他也可以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