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吾立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双腿却只能无力地跪倒在了房上。
那一身白衣出尘而立,那一柄长剑嘶风而至。
但他怎么踏出的这一步,却没人看清楚,人们看到的,只是下一刻,常凤楼上的青瓦层层碎裂,支柱折断,最高一层的楼宇,轰然倾斜。
“再等等。”
······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驷的出剑。
“卟呲!”一条血线从他的喉间冒出,鲜血喷涌不止。
因为这可是李驷用剑,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
只要李驷的剑一动,他就会将那柄剑记录下来。
他很兴奋,因为刚才的那一剑,让他有种忍不住拔剑的欲望。
李驷缓缓地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眼下的神色微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剑?
闻人立恍惚地坐着,手里的笔还没来得及落下。
阴吾立呆呆的站着,额前的头发被风吹着,久久不落。
于是房顶上,李驷的剑动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声音。
直到一声轻响打破了寂静,接着,就是一阵铁片落地的声音。
他好像是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声来,只剩下了手掌间的血泡还在翻涌,污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这没什么。”李驷淡淡地答道:“因为我不是剑客,也不会用剑。”
云雾拖曳半空中,当人们再看到李驷的时候,是他穿过了云流,持剑而来。
糊涂道人不说糊涂了,圆真和尚也不阿弥陀佛了,江怜儿的衣袍被风吹得乱了一些。
茶楼里,严亭之捏紧了手里的茶杯,深锁着眉头说道。
但李驷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用剑锋指着他说道。
房上的两人静静站着,房下的江湖人却已经屏住了呼吸。
风卷了起来,从哪里卷来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风平地而起,扯动着所有人的衣摆,向着那握着剑的一人汇集而去。
这个声音让阴吾立回过了神来,他的脸色苍白,慌张地抬起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摸了摸。
独孤不复的瞳孔已经缩成了针眼大小,右手握着剑鞘,手掌不自觉地发着抖。
剑动的时候,天光一暗,就好像是被那长剑遮住了一瞬似的。
好像是毫发无伤。
“当啷当啷当啷······”
两边。
他倒要看看,凭眼前这个连剑都不会用的毛头小子,怎么杀了他。
他用剑确实不用剑鞘,因为每一柄剑,他都只能用一次。
他们的眼中,李驷的身影就已然消失,然后,在李驷原本身处的地方,凭空炸开了一片层云,伴随着阵阵的气浪鼓鼓排开。
“不过杀你的话,应该已经够了。”
“哈哈哈哈哈。”
但是他的身后,李驷却静静地举起了剑柄,放在面前看了看,淡淡地问道。
他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也很癫狂,使得整条街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笑声。
人们甚至来不及惊叫,只来得及缓缓睁大了眼睛。
“嗬,嗬。”
他终是摔倒在了房上,身子顺着房檐滚落,掉下了楼去。
最后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他睁着眼睛,仰面摔在了路上的血泊里。
于是,今天的江湖人见到了他们从没见到过的第三件事。
李驷,杀了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