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负正气

路上真气四散，惹得风声不静，两旁的树木摇晃不止，叫得山林不宁。

道人持剑而立，手中的剑诀快速变换，每变一次，长剑便凌厉一分，剑上的真气便上涨一寸。

当他捏出了最后一个剑诀时，长剑之上的真气已达到了极尽，于是风静树止，再无杂声。

好似世上只剩下了一柄三尺青锋，立于天地之间，闪着寒光清幽。

剑身上，映得了道人的脸庞，也映得了阴吾立的面孔，两人各占一面，一正一反，一正一邪，也将要有一生一死。

“贼子。”

钟南集将自己捏着剑诀的手负在了背后。

他身前长剑竖直，身后道袍飞扬，身上一股浩然之气撑起了七尺之躯，像是擎天立地。

“可敢接剑？”

道人问道，声音在真气之中阵阵作响。

阴吾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额头上带着细密的冷汗，直到他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才看向了钟南集几近癫狂地笑了起来。

······

等到天边日暮的时候，钟南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趴在地上，嘴角流着黑红色的血浆。

而这招的威力也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势如破竹，只进不退。

“嘁！”阴吾立扯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松开了手，让钟南集的脸重新摔在了地上的石板间。

他的面前，钟南集弯着身子站着，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把断剑的剑柄，折断的剑刃沾着一些血迹，摔落在一边的地上。

钟南集手中的长剑横过，一剑便已刺出。

作为一个将外功练到了极致的人，他很难死，同时他也很怕死。

这样想着，他一脚踢在了钟南集的胸口处。

后来，他也无数次对自己的弟子说起过这句话。

刚才的那一剑，若是钟南集的剑再好一点，阴吾立已经死了。

师傅，师兄，南集，未负正气。

这是很久以前，钟南集初拜入泰山派的时候，他师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如这样，你的功夫不错，应该认识江怜儿吧，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它的用处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先将自己置于绝境，再由绝处逢生。

感觉有些玩腻了的阴吾立蹲在了他的身边，像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用手抓着钟南集的头发，将他的脸从地上提了起来，笑着说道。

“那，接好了。”

可同时，他的手掌下，遮住了三个用鲜血写的字，阴吾立。

剑还没有刺到他的面前，一股凌厉的剑气就已经将他脸上的乱发吹散了开来，露出了下面他那微微出神的面庞。

“当！！”

他刚才是真的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路上遇见的道人居然能刺出这么凌厉的剑。

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该是过了半响。

钟南集败了，败在了他的剑上，他的剑承受不住他的真气。

他抬起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阴吾立说道。

“这世上，一死不难。难得是，一生都持着一念正气而活，至死不负。只有如此，才能自称泰山弟子。”

“嗬······”钟南集的脸上满是血迹，他微微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阴吾立，嘴巴轻轻张合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泰山剑法第十二式，否极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