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了两辈子总会看明白很多事情

“刺！”

当严亭之的刀划破了李驷的衣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些落寞。

他记得，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砍到李驷的衣角。

但他也知道，今天的这个人，会死在这里。

因为想要活捉李驷，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追了李驷四年，自然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李驷的轻功，天下无双。

要说李驷的轻功具体如何，江湖上没人能说得清楚，就连那轻功天下第二的江怜儿，对这也只能摇头苦笑，说这人的轻功，已然超脱了凡俗。

身轻如燕，踏雪无痕这些词都已经不能再用来形容他了。

曾经有人说，见过他在湖心慢步，百尺寒潭，他如履平地，手中提着一壶酒，半醉半醒。

只可惜，今日必须在此做个了断。

说是认识，是因为他听过这个名字，说是不认识，是因为这个大唐和他知道的大唐完全不一样。

这个江湖里也有很多人，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抱歉，只是方才老朽算了一笔账。”

倒映着他握着的纸伞，倒映着他身上的白袍，倒映着他嘴角的那一点笑意，也倒映着，他腰间那枚白玉玉佩。

如果李驷肯认罪伏法，严亭之也不是没想过把李驷活捉。

那是一个木牌，上面刻画着一个女人，这是李驷自己刻得，他自认为刻得着实不好看，让他都不好意思在人前拿出来。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插手过这场追捕。

但是他过那奈何桥的时候，忘了喝那孟婆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桥，总之，云里雾里，他就过了桥，也投了胎了。

“我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此番就不与你们纠缠了。”

他不会就这样罢手，就像是之前的四年里，他没有罢手一样。

李驷会些功夫，但会得不多，只会四种。

街上静了半响。

这个江湖里有很多门派，有他听过的，也有他没听过的。

于是，他就成了这一世的贼。

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该死，难道他还有逃脱的办法不成！？

而若是真有那天宫，他也定能偷到那天上去。

一杯清酒入喉，李驷看着窗外出神了一会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人影一闪，李驷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雨已经停了，又或许，是他一次走了太远，走到了一个没有在下雨的地方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他有一个牵挂，一个，颇深的牵挂。

一套内功心法，一套轻功步数，一道暗器打穴，一套空手取物。

在严亭之的眼中，雨珠停住了，有的还停在半空，有的正落在地上溅开，有的刚从他的刀刃上滚落。

快到身过无风，人过无形，瞬息之间，他就能无影无踪。

但是叫那李四实在是太普通了，于是就改了一个字，叫做李驷。

“啊，完啦。”茶馆的老板终于敲完了算盘，笑着说了一句。

李驷很普通，至少他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有个秘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李驷却已经踏出了包围，原本缠在他手上的铁链落在一旁。

而且他总会接济穷苦，这些年来，江湖上常有他的善闻。

李驷爱笑，江湖人喜欢他的笑，也讨厌他的笑，具体是讨厌还是喜欢，这要看当时的情形如何。

李驷依旧笑着，笑得一如既往，平和随意。

严亭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刀，只想那刀能再快一分。

他向着一旁的屋顶飞去，在空中悠然地留下了一句。

等到一切恢复，雨声再次响起，他的刀已经劈空。

“追！”

毫不隐瞒地说，他认为在贼里，李驷还算是个好人。

总之，这里很大，大的无边无际，大得他不知道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