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集市摊位费很低，若是没铜板，用东西换也可以，俞婉用两个冬笋从小吏那儿换了个不好不差的位置。

“嗯！”俞松深以为然，把装着四条鲫鱼的木桶摆在了摊位前。

还指了指被抛在身后的村庄：“我们走了十里路了！”

白玉楼可是莲镇最大的酒楼，那儿的厨子都是在京城里给达官贵人做过饭的！若连他都说食材好，那就是当真好得不得了！

这下，换大伯母惊呆了。

俞婉有些后悔带他出门了。

俞家兄弟也离开后，大伯母铁青着脸进了屋，看了一眼床边的拐杖，气呼呼地说道：“你做什么要答应她？你忘记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

一口接一口，一勺接一勺，呼啦啦的，连豆腐带冬笋，一嘬就进去了！

俞婉倒是没在意摊位的事，她想的是，大哥二哥好像也抓了鱼，她要不要帮着他们一起卖啊……

半晌，才低低地说道：“我说过了，我的腿伤……与阿婉无关。”

“呼~呼~呼~”小铁蛋用勺子弄了一片鱼腹上的嫩肉，随意吹了几下，混着半勺奶白的汤汁，一口塞进嘴里！

孩子！这汤烫着呢！

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你放心去吧，你大伯母会替你看着你阿娘的。”

天还没亮，他指着头顶的夜空道：“阿姐你看！天上有十颗星星！”

小铁蛋第一次赶集，兴奋得都要坐不住了。

她左边是个卖白萝卜的，右边是个卖鸡蛋的，俞家兄弟抢了个最靠近莲镇入口的位置，客人打镇上出来，一眼就能看见他们的摊位。

“铁蛋，加点柴火。”

她没着急吆喝，而是先从用一个冬笋去对面的豆腐摊换了一块白的嫩豆腐，再用两条鱼从葱油饼的摊贩那儿换了一勺油以及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盐巴。

趁着小釜烧热的空档，俞婉自水桶里麻利地捞出了一条活鱼，刀工利落地清理干净。

俞婉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是我用活鱼与冬笋现做的，弟弟没吃早饭。”

……

“大伯母。”俞婉笑着叫了人。

有路过的行人朝俞婉看过来了。

“诶！”

大伯母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团子，几乎下意识地要答应，可理智将她拽了回来，她冷下一张脸，就要开口拒绝。

“那他还吃得这么香？”一旁的小伙子指着小铁蛋问。

大伯母嘭的摔上了门！

俞婉望了望里屋的方向，道了声“多谢大伯，多谢大伯母”，转身离开老宅了。

却有内行摇头说：“方才这丫头的鱼汤做错了，煎鱼后不能用冷水烹煮，会将味道锁在鱼肉里，鱼汤就不鲜美了。”

男子就道：“是食材好，怎么做都不至于太糟糕。”

随后，俞婉拿出事先备好的炊具，点了个火盆，架上小釜【注1】。

“我要两条！”一个大娘拍板道！

在小铁蛋叽叽喳喳的话音里，天边泛起了一小淡淡的灰蓝，他们也抵达了集市的一端。

去赶集的人不少，俞家兄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俞婉走在牛车的旁边，她没钱，便用一条鲜活的野生鲫鱼给小铁蛋和自家的一桶鱼匀了点位置，冬笋她自己背着。

“二哥是要出门吗？今天家里都有谁在？我要带小铁蛋去赶集，能不能拜托大伯母照顾我娘一下？”

大伯沉默。

有了第一个打头阵的，后面的生意就容易多了。

活鱼搭配冬笋，很快就一售而空了。

白玉楼的厨子并未购买俞婉的东西，在他看来，这些食材新鲜是新鲜，却还入不得他的眼。

注1：釜，功用类似于锅的炊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