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压抑,似乎有千钧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米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之间纠葛太多,是他对她的态度才说对不起?还是感情?又或者是他的威逼利诱?这样一恍惚,才发觉,原来早已经牵扯不清。
爱或者恨,或者不爱,或者纠结,全都缠绕在一起歧。
他的吻覆盖下来,带着一点酒的香甜,仿佛不够,他将她整个人扳过来,面对着他骜。
他们一起很久,很久很久,可她不记得他有这样认真的吻过她,一板一眼,似乎是要刻录到灵魂里面去,每一丝唇瓣都不放过,认认真真的吻她,她唇瓣发痛,微微一缩,他的动作停下来。
窗口有月光映照进来,屋里有昏黄的壁炉光亮和头顶的一盏铁艺灯光,这些都汇聚在他的眼里,她睁开眼看他,目光交汇,她眼看着他眼底那一点迷醉一分分清醒,越发的清明,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好像是终于认清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她的心也跟着一分分的沉。
也许连这个吻,都不是给她,不过是那一瞬她在这里,他想到了其他的人,而现在,他看清了,不是那个人,她不是他心里想要认真吻上的那一个。
安雅吗?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有抽丝剥茧般的疼痛,绵长而深刻,一分分蚕食。
安雅这两个字如同是禁忌,他不想她提,那她就不提。
着盒子,声色俱厉:“谁让你碰它!”
***
她正看得怔忡,头顶上的阴影忽然就重,猝不及防有人劈手过来夺了盒子,她惊吓抬头,正对上王钊。
她一个人在这里透透气,真是太好的地方,如果换一个温度适宜的季节一定会更舒服,湖水粼粼,时断时续的虫鸣,俨然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地方。米莉拿手机出来,调一个软件,用来看星星,把满天繁星分成各个星座,有点事情来做,胸口才没那么闷。
米莉想起,来这里之前,还在英国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
该是多痛多苦才会如此?
为什么是她?米莉抬头看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又坐了一会儿,回到屋里,王钊靠在沙发上闭着眼,面前的一瓶红酒已经见底,屋里暖气足,米莉轻手轻脚脱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挂上面,一伸手,她的外套挂上去,王钊的外套却被碰掉在地,米莉伸手去捡,想要挂好,一样东西从王钊的衣兜里滚落出来,在地上滚了几下到中间地板上去。
粉色的钻石嵌在最中心的位子,一点光亮就跟着璀璨闪耀,灼烫人的眼睛,美不胜收。
米莉过去蹲身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可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个笑话,他如果不在乎你,就算你刀山火海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无力。
“为什么是你……”他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
是一个黑色丝绒的小盒子。
米莉手背上一凉,触手湿漉漉的,惊慌失措,伸手去摸他的脸颊,他避开了,米莉转到他的面前,就着月光,他脸上有微亮的水痕。
他好像一个孩子,他竟然也会掉眼泪……
米莉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一分分的收紧,低声:“你爱她吗?”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声音好像是梦境,缓慢却又更像是询问。
王钊回头看她,眸子里那样深重,看得人心也跟着仿佛是被压了重量,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唇动了动,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停了一下,却又像是自嘲,唇角微翘,却那样苦涩难当:“反正也用不上了。”
这世界这样大,这样多的男男女女,这样多的人交错相遇错身而过,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他就在她面前这样近的距离,曾经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两个人现在在这里,她以为她在他心里有过一点点位子,可也就这样一点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