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的错综复杂，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看见自己母亲的眼泪，自己母亲到最后也都没有再去见父亲一眼，从卫铭妈妈口中说出的是好像曾经有过很深的感情，可她这里看到的是绝情的斩断。
如果爱过，怎么会在生死一线的时候都不能来见一面，怎么会在曾经心爱的女人没有钱付医药费就要垂死的时候还漠然的不理会罗。
她不能够明白，一点都不能。
“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卫铭的事情，他从医院出院的事情你知道吧？”王颖之收敛了情绪，镇定下来说一句。
杜雪点头：“知道，他去了美国治疗。”
“他这么跟你说的？”王颖之眼底有些说不出的伤痛得。
杜雪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不是？
“他根本没去美国，就在s市。”王颖之沉声：“他是我儿子，就算是抱养来的孤儿也是我儿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他当我的亲生儿子，这世上母亲所能给他的我也都给他，可他一个人去了s市谁都不见，我想明白了一点，他现在想见的人不是我……”
王颖之看过来，杜雪眼底有些放空，承不住这样的目光。
“他时间不多了，我只是想让他在剩下的时间里快乐一点，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什么都不缺，可是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以后一定有要我帮忙的地方，这一次我求你，下一次我会还你。”王颖之说。
偌大的客厅里面没有开大灯，只靠着落地的一个小台灯的光亮照的一片昏黄。
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变了这么多，卫铭走的前一天还是好好的跟她说话。
章念心看过去，是李莉珍，活泼轻快的女孩子，走路都一蹦一跳，手拍在邵一佳的肩膀上，显而易见的亲密。
看见这里的杜雪和王妈，管家赵普一下子像有了救星，急忙的问：“是小小姐是吗？我是管家赵普，叫我老赵就可以，夫人吩咐了一定要医生检查，可少爷就是不配合，您看这……”
哪有这样跟委托人说话的？如果章念心告到律师行去，就算是彭总对邵一佳一直很好也不代表章家的小姐亲自投诉彭总会不给面子。
姚曼笙抬头，看着后面走进来的章东远一字字的开口：“你们刚才都不在，杜雪来过了……”
铁盒子“咚”的一声砸在她的头上，杜雪抚着额头苦笑，没想到来了这里先挨了一下子！
姚曼笙摇头：“没有，有点愣神。念心，你跟我最好，我跟东远就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
卫铭眼底飞快的变换，怔怔的看着杜雪半天的没说话也没动，只这样看着，仿佛是要确定她是真的在这里还是只是一场梦境。
李莉珍有些尴尬，最近的邵律师好像格外的心情不好，以前都还能笑着跟她说话，最近好像都不说了，也可能是实在太忙？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没了？”李莉珍第一个说出来，声音里都是失落。
“我拿到了！”一声轻快的女声响在邵一佳的身后。
“是。”杜雪回答。
章念心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邵一佳一心认为她是个玩弄感情的千金小姐，认为她这次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认为现在姚曼笙撤出诉讼是因为她章念心无法在邵一佳身上得到回应就干脆的不想再见他。
他在病房外面站了会儿，等章念心安抚了姚曼笙就进去要手机，姚曼笙态度倒是好，可就是把摔成两半的手机拿出来给他，说：“东远哥，我错了，刚才一生气把手机摔了。”
车子飞驰在机场高速上面，杜雪看着窗外，竟然一眨眼她就已经要到机场去飞s市，什么东西都没带，匆匆的去见卫铭。
“滚！”卫铭头也不回的吼一声，以为她是刚才的医生或者管家之类的人，大声的吼。
飞机落地并没有多久，杜雪手里拿着地址坐出租车，下飞机的时候她还去公用电话给章东远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姚曼笙一下子顿下来，不知道怎么回答，章东远手机响，低头看一眼正要接通，姚曼笙劈手夺过了，猛的挂掉大声：“是杜雪的电话对吧！我们就不能有一刻没有杜雪的生活吗？为什么她一来就可以什么都有！我那么想嫁给你，你却娶了她，我那么爱你，你却爱她……我明明比她好的多！”
酒吧里音乐舒缓，桌子上面横七竖八的摆着好几个酒瓶，李莉珍扫一眼，什么酒都有，还有一瓶烈性的，应该是一杯就醉倒的竟然就被邵一佳这么给干掉了。
“最近这个案子很忙吗？”李莉珍试探的问一句。
看见他有回应，李莉珍立刻回答：“是啊，很久没来了，好像从我自己去买咖啡就没遇到过了，羡慕能有爱马仕的女孩子！等我攒足了钱买一个高a的，可又觉得我背着哪怕是高a别人也都觉得是假货，毕竟那是爱马仕啊！”
司机的话打断她的思绪，面前是一所宅院，独门独栋，杜雪用身上不多的零钱付了车钱，下车来看着面前的建筑。
头靠着在车窗上面，这是她第一次到s市，已经是快要晚上，s市的暮色红的美丽，温度也宜人，看司机一路上走走停停，想着就要见到卫铭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杜雪站在走廊里面，眼看着一个管家一样的人带着医生从客厅走出来，面露难色。
“手机给我！”章东远脸色有些不好看。
杜雪低头去捡了盒子，地上还有很多瓷器的碎片，她捡了大的放在盒子里，地上还有针管，都是从盒子里掉出来的，看一眼都是最基本的注射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
其实这是很早就提出来的事情，所以她都让陆明回去，没想过陆明竟然搬了邵一佳过来负责，她拖了很久都没说，有些原因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是也许这一辈子都再没有能这样见到邵一佳的机会，所以放任了。
杜雪走进去，里面别有洞天，院子虽然不大可是处处都透露出精致，亭台楼阁蜿蜒流水，很是雅致的一处地方。
“他时间并不多了。”王颖之最后送她上车的时候说，眼底有泪光，最后说一句：“我没想过我竟然有一天要求你。”
反倒是她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卫家的小小姐。
章念心看一眼姚曼笙，姚曼笙也是撇头看向一边。
在杜雪印象里面，那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卫铭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开口有的没的总是逗的人笑，什么时候见过卫铭发火？
她无论说什么他都一样会这样认定，他有时候固执，固执的让人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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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那么生硬，听的李莉珍都吓一跳，伸手拉了一下邵一佳的衣袖，示意邵一佳克制。
再怎么说也是雇主，何况章家也不是个寻常人家，这样的话怎么能这么直白的问出口！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吵架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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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机场，杜雪问前面的司机：“手机能借给我用一下吗？”
老式的家具，每一寸都透露出古旧的气息，可并不让人觉得压抑，深红色的木地板在靠近沙发的地方铺着地毯，长绒看起来柔软而舒服，地上砸着一部电话机还有一地的碎瓷。
“忙也要注意休息啊，总是这么忙都没空交女朋友了！”李莉珍笑着打趣说。
杜雪点头，眼前有些，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晃动，需要极大的心力去平衡。
明明回应不起，可那个人是卫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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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多年过去，一切不可能再回来，就算是她现在离婚也不可能，她那天晚上看着天板想到很多个细节，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竟然记得那样清楚，关于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一幕幕的袭来，可再也不可能回得去。
“夫人让医生来了，还在里面发脾气，我们都不敢过去，小小姐来了就好。”王妈回答。
“我刚才下楼买咖啡发现前两天看见的那个角落里的神秘爱马仕女人很久没来！好可惜，还想看她的包的！”李莉珍没话找话说，随意的找了一个话题。
卫铭发脾气？
“还有一件事，曼笙不想告了，可能你们的辛苦要白费，我也正在劝她。”章念心说。
章东远不想再纠缠，转身往外走，姚曼笙从床上跳来过来一把抓组章东远的衣袖：“你别走！我是姚曼笙！我是那个一直跟着你从来都不背叛你的姚曼笙！你不能这么残忍，你不会忍心看着我死的对不对？你明明心疼我！你走了我立刻去楼上跳下来！”
跟达官贵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要小心迂回，绝对不惹到，平常邵一佳都是懂的，可这次是怎么了？
“邵律师！别喝了，来，我送你回家！”李莉珍试图把邵一佳的胳膊搭着在她的肩膀上，想扶着邵一佳回去，可邵一佳一手就挥开了！
“还是章小姐不想再看见我？”邵一佳厉声。
司机把手机递给她，送她往机场里走，她打一个电话过去，本来接通了，可是很快的挂断，再打就是关机，眼看着登机时间来不及，杜雪写一条简讯发出去，匆匆去过安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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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是上下级可以有的那种亲昵。
连看邵一佳的眼睛里面都有着崇拜和欣喜，这样的眼神她很清楚，这样的女孩子配邵一佳也是合适，生性沉闷的他加上一个活泼的女孩比跟一个飞扬跋扈的富家女的组合要看上去和谐的多。
邵一佳没回答，低头继续看文件。
章东远驱车回家，推开门看见屋里一片的漆黑，没有熟悉的杜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也没有餐桌边那盏灯留着，愣了一下进门开灯，屋里一切如常，上楼去看，屋里灯也灭着，床上没人，想拿手机打给杜雪问她在哪里，才想到手机被姚曼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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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拿医院证明。”邵一佳说一句。
李莉珍看章念心一眼，抱歉的样子：“对不起章小姐，邵律师他……他是太关心这个案子了！您别生气，他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看见富二代逞凶就想去伸张正义，他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章小姐您别生气……”
“你走，谁让你来的！你现在就走！”卫铭厉声，几乎是躲着她一样的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扭头，背向着她用沙哑的声音吼着。
说完看向邵一佳，却发现邵一佳目光已经有些放空，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
“需要我帮你找主治医生吗？”章念心声音很平静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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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盒子跌落在地，杜雪看一眼，是一个类似曲奇的铁盒，幸好不重，否则这样砸她一下她应该要先进医院了，可真是疼，疼的丝丝的往四肢百骸里钻！
下楼来用固定电话打过去，手机在楼上狂响，上楼一看，杜雪的手机就在电脑旁边放着，根本没带走。
卫铭回头看着捂着头站着的杜雪，眼底一瞬间的惊诧，似乎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