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雨地里陪着她淋雨的林岩川，那时候那一瞬间的侧脸，她记得那样清楚……
其实是一个单选题不是吗？
有温暖的怀抱，可都离开，有章东远的承诺，也有凌楠和章东远在机场拥吻的场景。
红色的跑车一头撞在石碑上面，车头整个凹陷下去，冒着烟，发出“嘶嘶啦啦”的声响，将人的思绪都扰乱。
杜雪转身，眼泪落下来，狠狠的扎了眼，沿着路往前面走。
”
有太多太多个对不起没有跟林岩川说过，她一直是停留在恨林岩川的态度里面，现在想，林岩川除了跟她分开以外，没有做任何更对不起她的事情，反而是她，被他救了一次又一次。
林岩川缓缓的过来，看着章东远，唇角是那样讥讽的光亮。
心在那一刻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回来。
“刚砸了我的婚礼，现在又要左拥右抱？二哥，你想的真是好！”那边有人追着出来，大声。
多么好笑的两个字。</
“别过去了……”米莉说。
“东远，我爱你这么久，你把我从婚礼上带走，你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带我离开，如果你不是爱我，那为什么这样做？我现在扔下所有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跟你一起，你曾经答应过的要爱我一辈子你还记得吗？你在我生日的时候说会陪我过每一个生日，你在我发烧的时候给我煮粥，你那么温柔的对我，难道都忘记了吗？她现在已经没了孩子！没了！你没有责任了……”
在这样的时候，她看着章东远，看着他在最后的时候，去救了凌楠。
银的材质，却能灼烫了她的眼睛。
凌楠呆呆的，没有任何移动，在错身的一瞬间，章东远飞扑出去，抱住凌楠，跑车几乎是挨着他的衣角过去，掀起一阵疾风，凌楠也是“啊”的尖叫，随即重重的摔出去，跟章东远一起跌在路边的土地上。
米莉扶着她，走到林岩川的身边去，几乎是再也没办法的跌坐在地，看着面前的人，杜雪的眼泪不断的落下来，不断的落下……
小时候妈妈抱着弟弟给她念故事书的场景，到了杜家被两个姐姐欺负关在洗手间的场景，卫铭从玻璃罐子里拿给她的场景，林岩川在元旦晚会上唱歌看着她的场景，甜蜜的吻，惨烈的分开，母亲病重没有钱治病她在医院走廊里哭，章东远如同天神一样降临的场景……
她听见耳边的声响，身子却是被人侧着推出去，有人被撞飞，在她的身边擦过去。
他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死的吗？
章东远根本没办法靠近，没有立场靠近，不知道怎么靠近，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们。
杜雪伸手过去，拉住林岩川的手。
杜雪看着，放声大哭……
章东远伸手去拽，手还没握住杜雪的胳膊，林岩川已经先一步挡着在他和杜雪之间，挥开他的手。
说着，转身就跟着杜雪的身后，一起往外走。
两枚戒指静静的，闪着光亮。
凌楠的眼底都是泪，穿着洁白的婚纱，头上披着长长的头纱，美的不可方物，可是此时他没有更多的心思跟凌楠一起，正要挥开去追杜雪，就听见凌楠开口。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时候能比得上此刻的感觉，那么她想到的只有妈妈离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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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承诺，还有没有留下的必要？
两次，他都把自己的命看的比她的要轻的多的多，最危险的时候，推开她自己冲在前面……
她站在章东远的这一侧，凌楠站在章东远的另外一侧，好像一个三角形。
林岩川已经退开了，明明已经退开了，却在最后的时候冲出来，推开她。
要不是米莉扶着，她就要坐倒下去。
竟然感觉不到疼……
应该要恨的凌楠，却永远在章东远的心里，永永远远有一个凌楠的位子，她清楚，非常清楚，不可能改变。
“你的心不会骗人，不然你为什么没办法看着我结婚？你明明还爱我，你明明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你明明心里有我……
不是不想动，不是想死，而是动弹不得。
车子冲着她呼啸而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瞬，她眼看着车子越来越近，看着车子里的女人那样疯癫的表情，木然的看着，车子将要撞上她的一瞬间，那样的一瞬，身体腾空……
杜雪感觉着林岩川再也不动，一动不动，哭的太深，眼前忽然的一黑。
杜雪握着林岩川的手，感觉着他手指的跳动愈发的微弱，哭的泣不成声，用力的握着，不住的念：“求你了，你别死……求求你，你别死，你醒过来，你醒过来……”
她看不清，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身上重重的一痛，跌着在路边，背部疼的她几乎是要扭曲着抽搐起来，车子猛地打了方向盘，似乎是想要避开什么，却避不开，一头撞在路边的一块太湖石的石碑上面。
凌楠说道后面，几乎是喘不上气的大声的抽噎，眼泪好像是珍珠一样的落下，眼底红的让人心疼，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章东远。
凌楠眼泪不断的落下，声音并不小，哽咽着继续说。
“我知道你怨恨我，你觉得是我弄掉了那个孩子，可是不是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当时来找我，你放下她来找我，你和我拥吻，明明那么甜蜜，你怎么能都忘了，没了责任的束缚，你说要再也不见我，那么这么多天你打那么多电话是为什么？你带我从婚礼上离开是为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心……”
只有林岩川绝对不行！
爱情的世界，容不下更多的人，她在这里，算是什么？
章东远身后的凌楠，还穿着那一袭白纱。
一点都感觉不到。
梦里面觉得难过，心口压抑的闷痛，眼泪落下来，挣扎的要醒来，可是不能。
他那时候说他后悔了，想要回她，她想也不想的拒绝，说不会原谅他。
杜雪站在这一边，凌楠站在那一边，杜雪看着章东远，直直的看着，章东远回头看着杜雪。
那种闷痛，怎么都无法过去，一直在她心口里。
杜雪缓缓坐起来，推开章东远，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马路上过去。
低的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杜雪的眼泪落下来，看着地上已经闭了眼，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林岩川……
很长的梦境，几乎要让人不要醒来。
如果没有凌楠的谎言，没有那个绑架的骗局，她此刻还会跟肚子里的宝宝在一起，都会很好，可现在没了。
章东远转过身，看着这边的杜雪在林岩川的怀里，看着林岩川握在杜雪双肩上的手臂，眼底一下子的仿佛是冰冻，直直的看着，大步的就要过来。
之前林岩川说章东远不可能一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在极力的辩驳，为章东远辩驳，可是现在竟然这样快，章东远已经是站到了凌楠身边，那个婚礼上的拥抱，那样彻底的打破了她心里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坚定。
杜雪也看过去，看林岩川，转开头，并不想被林岩川看见她此刻的样子。
眼泪落下来，以前林岩川在她难过的时候都会说这样一句，她会觉得充满力量，可是后来林岩川离开她，彻彻底底，她也是恨过林岩川，很恨，躺在林岩川的床上没穿衣服还是被林岩川拒绝的时候，她的心都碎成一片又一片的。
***
“杜雪？杜雪……”耳边有人模糊的声音，遥远的像是从天上来，那样飘渺而不可知。
眼前骤然的光亮，将她从梦中惊醒过来，迷糊的睁开眼，对上章东远的眼。
愣了一秒钟，看着头顶的灯光和熟悉的环境，才想到这里是哪里。
医院的高级病房，她之前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现在又被送回这里，她住在这里的时间比在家里还要多，很熟悉这一切。
“医生说你要留院观察，是太虚弱了情绪激动所以昏厥。”章东远说一句，淡淡的语调，似乎是并不想让她想起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