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裴言川站在她面前，对她诉说爱意和思念，痛斥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晓鸢只会觉得裴言川这是疯了。

可少虞也明白，若是这个时候劝裴言川放下，他是绝对听不进去的。

少虞想了想，问道：“就算见到了她，你又能说些什么呢？”

“假设。”

少虞看向裴言川，“我是说假设。”

“假设你现在就站在霍樱面前，你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都想好了吗？”

“当初你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并不清楚。”

“可我明白，两个人一旦错过了，就绝不可能再回到原点，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覆水难收这样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裴言川闻言，沉默了许久，渐渐低下头去。

是啊。

就算见到了霍樱，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当初他与霍樱约定好，等霍樱回来之后，他就提亲，娶她为妻。

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娶了别人，付了霍樱，让霍樱因此伤心欲绝，最后战死沙场。

霍樱肯定会恨他的。

霍樱的性子是那样刚烈直率，爱恨分明，无论他如何解释，可当初的事情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难道他告诉霍樱，他后悔了，后悔做出那样愚蠢的举动，以为那样就能不牵连霍将军，不让圣上猜忌他们父女，保他们安全。

又或者告诉霍樱，他从未爱过那个他名义上的妻子，更没有与他做过真正的夫妻。

霍樱就会因此而原谅他了吗？

不会的。

霍樱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没有担当，瞻前顾后，却又优柔寡断的人。

霍樱不会原谅他的！

裴言川痛苦地抱住了头，心中如波浪翻涌。

从他们决裂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这数百年来的坚持，都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少虞察觉裴言川到异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裴言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大人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晓鸢姑娘，若是晓鸢姑娘愿意的话，她自会见你一面。”

“虽然她不是霍樱，你也不再是当初的裴言川了，但或许这样，能让你心中有所慰藉。”

裴言川闻言，慢慢平静下来。

少虞见他冷静了，这才继续道：“你要明白，如今的晓鸢已经不是当初的霍樱了，即便是转世，她们也是不同的人。”

“你不能否认，如今的晓鸢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晓鸢。”

“她和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同，不会成为谁的替身，更不会代替霍樱原谅你，或是憎恨你。”

这些话虽然是点苏说的，可此时说出来，看着裴言川若有所思，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却给了少虞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他咂摸着，心道：这种教训别人显得自己很聪明很厉害的感觉，可真不赖！

良久，裴言川道：“无论如何，就算她不是霍樱，我还是想再见她一次。”

少虞看得出来，裴言川此刻眼眸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不再如先前一般，一想到那个女子便像疯了似的。

少虞想了想，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裴言川彻彻底底地将这件事情放下来吧。

“你放心，等大人回来，我一定会替你说说好话的！若能尽量促成此事，自是再好不过。”

于是乎，处理完事回来的点苏见到的，便是两个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望着她的鬼。

见裴言川已经清醒过来，点苏脸色好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