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时,只有又宁和风眠在。
又宁看着自家小姐身上可怖的印迹,终是忍不住道:“这姑爷可当真是半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就将小姐折腾成这样了,瞧着委实让人心疼!”
这话让程十鸢红了脸,昨日……陆行知的动作确实是狠了些。
风眠偏头看了又宁一眼,让她闭嘴。
如今将军夫人本就不喜欢小姐,若是因为又宁这些话惹得将军夫人心中不快的话,小姐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又宁也意识到自己言行有失,连忙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程十鸢见到二人的小动作,方才那点儿乱七八糟的心思散了个干净。
她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着,或许这陆行知对她不算喜欢,可也不算坏,至少是有些袒护她的,想来往后应该不会太难过。
程十鸢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跨出院门时便见陆行知负手而立,背影气势凌厉,刚硬勇武,挺拔如松。
这身影渐渐与去岁所见那个骑马的少年重合,让程十鸢的思绪发散开来。
陆行知的身形俊逸又沉稳,带着十足的野性和霸道,是寻常公子身上所没有的,皮质腰封下的窄腰精瘦有力,若是腿下衣裳,便能见到肌理分明的……
“少夫人,您怎么了?为何脸色潮红,可是哪儿不舒服?”
程十鸢的思绪被又宁的声音拉回,这才惊觉自己竟然青天白日里就胡思乱想起来,越发的害羞,连白玉般的耳垂也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陆行知听见声音,转过身来,见到的就是程十鸢这副含羞带怯,却又十足勾人的模样。
此刻,她换下了厚重华丽的礼服,着了一身山茶黄织金缠枝纹阔摆绸裙,搭一件樱草色提披帛,腕间戴着一只朱红珊瑚手钏,衬得容貌越发娇媚灵动。
昨夜种种渐渐浮现心头……
陆行知在心里暗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分明这么这些年来一个人也素过来了,怎么一吃到肉,就成天惦记着,时时刻刻都把持不住自己?
陆行知害怕自己的龌龊心思吓到程十鸢,便连忙正了正神色,道:“既然换好了衣裳便随我来吧,将军府虽然不算大,但往后你便要住在此处,该熟悉的地方总是要熟悉一下的。”
如今将军夫人还年纪尚轻,中馈的事情轮不着程十鸢管,但自己这个院子里的事务却也要打理好的。
总没有已经成婚了,自己院子的事还要婆婆插手的道理,这样下去,等日后程十鸢要掌中馈大权时,底下就没有人会服气她了。
程十鸢见陆行知这样严肃,也点了点头,将自己心里那些旖旎心思全收起来,跟在陆行知身后慢慢走着。
将军府比起程府还是要大许多的,毕竟是圣上赐的官邸,不过比起镇国公府的规模就要小上不少。
陆行知牵着程十鸢,先是带她又认了一遍去正厅的路。
“因为父亲和我都在军中任职,家中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有什么大事都是在厅内商量,这条路你要记得,可万不能走错了,若有什么事情唤你,你耽搁了,父亲和母亲都会着急的。”
陆行知虽然生得俊朗,可上过战场杀过人,瞧着便总是有几分凶煞的,连周身的气势也十分凌厉,被他盯住时,便会恍然有种被野兽吓唬到o的恐惧感。
尽管他已经十分克制自己训兵时的习惯,将声音放得十分轻柔平缓,可在程十鸢听来,仍然带着肃杀之气。
程十鸢听完他的话,连忙就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记着路。
紧接着陆行知又带着程十鸢去了正院,也就是镇西将军和将军夫人住的地方。
虽然不用日日去请安,可总是要熟悉熟悉,知道地方在哪儿的。
然后便是东西厢房、两边侧院,以及几处楼阁、赏景台、小筑,就连回廊和垂门、侧门,也都带着程十鸢熟悉了一遍。
虽然陆行知也没指望着程十鸢能记住,但看着程十鸢被他牵着手,听他说完一句话,便一脸认真的点头,那娇憨的模样让就他心里喜欢得不行。
只为了多看程十鸢几眼,便是让陆行知再绕着府里走三圈他都愿意。
风眠虽然打探了不少消息,但也没有机会如此仔细的了解过府内各个地方,以及一些比较特别的规矩。
陆行知一路走,便一路慢慢说着,程十鸢没听进去多少,风眠倒是全记住了。
二人在府里走过一遭,手牵手的模样也就落在了所有下人眼中。
陆行知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对程十鸢的喜爱,往后底下的人见到程十鸢,自然也就知道应该敬着了。
走完一圈下来,已近午时,府里没有什么必须要一起用膳的规矩,陆行知便直接在院中和程十鸢一起用膳。
见程十鸢用得不多,陆行知蹙眉道:“你喜欢吃什么,往后直接让人吩咐膳房做就是了,若是吃不惯府里厨子的手艺,便等回门的时候从程府带回来几个厨子使唤。”
程十鸢有些诧异陆行知会这么说,其实她就只是按照自己平常的食量一样进食而已。
程十鸢不怎么挑食,什么都吃一点,只是吃的不多,将军府内的饭菜也都还算合胃口。
但听陆行知这么说,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是。”
用过膳之后,二人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坐在屋内四目相对,一时间倒透露出几分尴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