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本君果然没有看错你。”
说话间,玘手上是多出了一册“神界法卷”,起身时递给了木心,拍了拍木心的肩头,“好好学。”
法卷是金凤用“美人计”从赤焰那儿骗回来的。
木心看着手中的书,欢喜得不知所措,他听知应提过这“神界法卷”,天帝留下的至宝,既是修习的秘籍亦是医药圣书。
知应推了推木心,“愣什么愣,还不谢恩。”说着,自己是随着玘走到了书案旁边。
木心反应过来后是急忙上前,对着已坐在书案前的玘行起了跪拜大礼。
“不必了。”玘轻轻抬了抬手,隔空托住了木心,接着说道:“这法卷真正的主子并不是我,他日你遇上了她谢她便是。书赠有缘之人,我想,她也是乐意送给你的。”
“您说得是玉瑶姐。”
玘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了书案一侧的字画缸,口中言语道:“知应,那事办得怎样了?”
“查清了,如帝君所料,人亦找到,依您原先的意思,明日动手。”知应应声道。
玘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幻回链子的金凤,顿了一下后递与知应,说道:“明日去无尽海前,先去趟岚岕。跟她说一声,就说神君在岐灵,她想知道的尽管去问。记着,不要说是本君让你说的,亦不可告诉她本君受伤之事。”
知应接过了链子,微微一叹,躬身说道:“是,明日见着,小仙就说是受神君差遣。”
知应素来自谦,虽已修仙成神,面对一众天神一直是自称小仙。
“嗯,去吧。”玘点了点头说道。
知应师徒告退而去。
一早就扒在门边的七色立马窜进了屋里,站在了玘的身旁,“您还好吗?”
玘笑了笑,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宠溺,轻声言道:“都瞧见了?”
七色点了点头,“嗯,好深的两道。您为什么不让知应真神跟姑姑说实话,这样,姑姑兴许还能来看看你。还有,您明明很想见姑姑,为什么不自己把金凤送去呢?”
玘一双眼眸直直地看着眼前这古灵精怪的孩子,苦笑道:“你怎知道我是想她了?”
一听这话,七色是随即绕到了玘的另一侧身旁,从那青云纹的字画缸里随意地抽出了两轴画,两只小手轻轻一抖,轴画展开,两幅前月下的仕女图便落尽了眼中。
画中人青丝如瀑,长身玉立裙角飞扬,工笔运用极致精妙。然,图中的女郎的容貌却是被遮掩在了白纱之下,连双眼都没露出来。
尽管如此,但还是一看就知道画中人是谁。
看着画,玘没有言语,亦无表情,只是干坐着。
七色眨巴着眼睛,毫不客气地说道:“还说没想姑姑!您看看,您画的姑姑,白纱遮面,帝君是不想画还是不敢画?”
面对七色的质问,玘仍是先前的模样。
七色摇了摇头,将画像放在了书案上,搬了一凳子,跪坐在了玘的身侧,手托着下巴,言语道:“想了就去呗,若我要是换成您,我就天天缠着她,直到她答应做我的娘子。帝君,您要是再不去,姑姑就成人家的娘子了,暮青姐说……暮幽宫把帖子都送到空灵宫了……”
七色自顾自地说,玘只是呆坐,面色苍白。
“七色!休得胡言。”
轻声叱喝,门口,听着七色言语的暮青是急速地走了进来,见着玘苍白的脸色,心里不免担心道:“兄长,可还好?”
暮青不知玘受伤的事。九重天上,除了知应师徒,唯一知晓的就是七色。
玘回过神,“无妨。前几日不就与你说了,我这儿有木心就够了,明日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不好好待在紫辰宫,怎又过来了。”
“正因为明日就要走了,暮青想再给兄长端一回茶,磨一次墨。”暮青轻声说道。
“只是嫁人,又不是一去不回。这种事,日后你随琅玕来九重天,想做亦可以做的。回吧,我也累了。”玘说着摸了摸七色的脑袋,“都回去吧。”
平静轻柔的言语,掩饰不了玘心中的失落。暮青了解他,她知道,此时的玘只想一个人待着。便道:“那兄长早些歇息。”
言毕,暮青绕至了书案一侧,假装着慢慢地将画像收拢,一只手只快速地穿透进了书案的抽屉里。
此时的玘心事重重,走神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暮青在干些什么。
得益于画像的遮掩,檀木盒里的簪子是轻轻松松地落进暮青的手里,收好画像后,也便领着七色退了出去。
暮青走后,玘挥袖,又抽出了刚放回去的一轴画像。这幅画是在惜园所作,瑶悔婚后,他是无法直面,自欺欺人,将画像统统蒙上了面纱。
抽出的画像悬浮直立铺呈,望着画中心心念念的人,玘的手指抚上了画像中带着面纱的脸。手指抚过处,面纱悄然消失,画中的瑶对着他是俏笑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