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天玄这闭着眼说的昧心话,瑶苦笑了一声,言道:“好一个忠心护主之人。”
瑶知道琴音是不会让昋尧来岚岕的,要让来早就来了,但昋尧确有将婚事提起的心思,不论事情本质的话,护主不是过错。
天玄立时无言,转头看向了上座的玘,“帝君保重,天玄告退了。”
玘点了点头。
天玄离去后,琅玕示意殿中的仙侍一并退了出去。
瑶走到琰的面前,顿了一会后,轻声说道:“琰,那一剑不是琴音刺的,是云姬,你信吗?”
“我信。瑶……”琰看着瑶亦是顿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此刻的琰,其实想问想说的挺多,但他想想又觉得这里面的几个自己好象是最没有立场去问去说些什么的那个人,便收住了口。
接着,他是看了一眼琴音,堵在心头的话硬着憋了回去,笑道:“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瑶亦对琰笑了笑,随后便转过了身子,意欲去跟玘告辞。
玘僵坐在帝座上,抬头间,两人是目光相遇,一时间,瑶不知如何开口。
相顾无言,心中有泪千行。
玘同样地看着她,蚀骨的心痛,婚事已然出口,就再无收回的可能。
琴音看着这两人的眉目含情,心中醋意翻腾。 从那夜后,他早己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瑶,你是否要与帝君道别,我们该回了。”琴音温和地说道。
琴音的催促,提醒着铁的事实。瑶再也不敢看着玘的眼晴,那双深遂的眼眸中藏着他们太多的过往。
“帝君保重。”
说着,瑶低头甚是规矩的欠身行了一礼。
玘起身僵硬地笑了笑,看着瑶的他是欲言又止,还能说什么?
琴音笑着拱了拱手,拉着瑶,转身走向了殿外。
默默地注视着两人出殿,远去……玘是跌坐在帝座上,神情木然。
看罢这番情景,琅玕心中是叹息不已。今日里瑶的反常他是看得分明,明里是为了琴音,暗里多半是为了维护玘。对平畴的狠辣对沛睿的怜惜,帝王权术恩威并施。神族实力的空挡期,她是宁可让无尽海恨自己,亦容不得别人非议玘一字一句。
看着神情木然的玘,琅玕心里是实在不是滋味,留下亦觉伤感,随即也就只跟琰告了个别,便飞身而去。
琅玕走后,空荡荡的大厅,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半晌后,玘淡淡地开了口:“你若要回去就回吧,我也累了。”
琰亦是无话,随即也就回了岐灵。
见着三三两两的都走了,暮青进了厅里。
琅玕离开时,帮她解的定身。
不等暮青开口安慰,玘是先问了起来,“她可有让你转告的?”
“有,说是谢谢你给了她那段梦寐以求的日子。”暮青说道。
玘自顾自地笑了笑,笑容亦如婴儿般纯净。但也只是转眼,脸上便没有了情绪,随后是罢了罢手,示意暮青出去。
九重天鼓乐喧天,空荡荡的灵凌云殿,落寞的人形影单只。
长生殿里。
两套精美的大红喜服并排悬挂在衣架上,红的滴血刺目。妆台上,檀木盒里,白碧桃簪散发着清冷的光泽,落寞孤寂。
琰离开九重天后,并没有回岐灵,而是经空灵湖下了凡世。
神界一日凡世三载,距上次回去,凡世已是过了三十余载。
曜夜似乎猜到他要来似的,先他一步已等在了云泉湖边。
“喝一点,苏洛那窖子里翻出来的。”曜夜就湖堤边坐了来,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了琰。
琰接了过来,往嘴里灌了一口又递了回去:“李伯还在吗?”
曜夜接了回去,应道:“在,精神着呢。小丫头迷上了樊玘,二十年前祖孙俩搬去惜园了。碧水菀一直空着,也就隔三差五的过来扫扫。”说着喝了一口又递给了琰,八卦道:“你说瑶儿知道了会不会吃醋。”
“……或许会吧。”琰皱了皱眉头,问道:“月狐的巫咒有失灵的吗?”
曜夜眯着眼看了一会琰,笑了笑,“琴音身边有雲姬,玘是避了一个又一个。你看,苏洛和慕容卿一死,青鸾就缠上他了,你说会失灵吗?”说着是摇了摇头,“这事玄着呢,顺天意吧!”
“噢。”
应了一声后,琰是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心想着曜夜说得也是,只要跟瑶扯上关系的,身边好象都有“牛皮”。
“给我留点。”曜夜笑着抢了回去,说道:“这是最后一壶了,喝了就没了。李伯酿得好是好,可比起苏洛总觉着差了一那么一点儿。这苏洛酿酒还真是一把好……”话到一半,曜夜是停了嘴,盯着琰是一通细看,顿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有他的记忆吗?”
“怎么?想让我酿酒呀!”
琰笑了笑,将曜夜手中的酒葫芦拿了回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微眯着星眸,接着说道:“记忆是没有,不过酿酒我还是挺在行的,走,现在就去试试?”
……
另一边。
和琴音离开九重天后,瑶是一路沉默不言。琴音是几次想开口说雲姬的事,却始终提不起勇气。
到了岚岕附近,瑶选了一处地,便落下了云头。琴音随后也跟着也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