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二月初三,传说是帝君的生辰。
在这一日,这个世代以酿酒为生的月狐族后代就会请出帝君的画像,供于神坛顶礼膜拜。
场面极为隆重。
那年,村民一如往昔般进行着祭祀。许是鼓乐的声音,又或许是祭祀上众多开坛了的酒特有的香气吸引了这位神秘的不速之客。
男子穿着一身质地做工都甚称上品的玄色长袍,发冠上罩戴着一精致的竹编斗笠,斗笠围遮着面纱。
男子进了村子后,向村中人了买了几坛子的如意酒。正在男子准备离去时,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将玘的画像送至了那神秘男子的身边。他接住了画像看后,便问起了画像的落款之人。村长不无骄傲地告之是这村子的先祖。神秘男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月狐族的后人。村长欲答“正是。”可就连这两字都还没说完,人就倒下了。
一场屠杀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瑶和玘被苏洛领着穿过了深深庭院来至后了园中,经一座假山边上的石门而入,进入了前往地下的通道。
通道很深,盘旋而下,两边墙上每隔着三五步的距离就对应点着两盏长明灯。三人弯弯绕绕,顺着的石阶到了地下酒窖。
酒窖是敞开式的设计,里面亮如白昼,宽阔幽深数丈之高的酒窖,石柱支撑林立,泥地砖墙阴凉却不潮湿,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坛子,笋壳黄泥封口,数以万计。
看了看这满酒窖的酒,瑶不无惊讶,道:“酿了这么多的酒,这得多少工夫啊?!”
看着瑶,苏洛是笑了笑,叹道:“只可惜你沾不得。你说你朋友喜欢,我就觉着有一日你会来,酿着酿着就多了。”
跟在身后的玘,看着这满地窖的酒他是皱起了眉头。这回倒不是吃醋苏洛的用心,而是他隐约觉着这地窖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硫磺的气味,使他隐隐难安。
九重天的老神仙们每日里不是炼丹就是制药,而硫磺硝石之类他们是必用的,久而久之,对这种味道玘是异常的敏感。
玘的不安是对的,就在几十步之遥,黑色的*火*药*布满着各个角落,墙上的长明灯上连着浸了火油的导火麻绳。
站在入口处,玘出声询问道:“苏洛,你这酒窖中怎有硫磺的味道。”
苏洛笑了笑,以为玘吃醋的他,笑道:“怎么会,没有啊,瑶,你觉着有吗?”
瑶笑了笑。
这边墙上的油灯灯油往下干涸,突发“嗤”了一声,火苗瞬间便窜上导火绳,紧跟着顺麻绳呼啸而下,没过一会儿就烧到了地上,喘息间赤红的火舌是席卷上了地上的火*药。
一个,两个,高热下,这些寄托着苏洛满满情思的酒坛纷纷暴裂。
声响如雷,霎时,炸裂的瓷片四处飞射又如利箭,扎入墙中,扎着完好的酒坛,琼浆立时破坛而出,倾刻的工夫酒如汪洋。转眼,酒助火势,火舌猛然高窜至了酒窖顶部。
火焰随着流动的空气迅猛地拍向了入口处的三人。
这着火前后的迅猛是未等及瑶回应苏洛的言语,只是在眨眼之间,整个酒窖就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见势,玘第一个反应就是挡在了瑶和苏洛的身前,神速起决结印,离烈火焚身就那么差一根发丝之距时,地上是骤然地升起了一道透明的如寒冬里河面冰层般的结界。
有着结界的保护,火舌被禁锢在了里面,三人连着身旁的酒坛一切安然。
玘转身看着眼前的瑶,轻声问道:“吓着了没?”
瑶盯着玘的脸,笑了笑,“吓着倒没有,脸猫我倒是瞧着了。”说着是伸手擦净了玘脸上的烟灰。
擦净后,玘是自然地牵住了瑶的手,动作亲昵而又自然。
瞧着这一幕,边上的苏洛,双眸中的神彩是突然暗淡了下去。
这时,上面的入口传来了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李伯的声音。
“主子……不好……了……”
后背上戳插着三支利箭,一支更是穿透了肩膀,整个箭镞露在了胸前,满身的血污,李伯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一个踉跄,几步后是摔落了下来。
“主子,外面……有暗卫……”李伯撑着手扶在了墙上,弓曲着身子表情极其痛苦,手指着外面,断断续续地说道。
声音微弱,入口处的三人是根本听不见,闪身上前,苏洛急忙扶着李伯,靠在了自己的臂膀里,“怎么了?是谁?”
“……暗卫,是皇帝……快走……”
李伯已气若游丝,说着嘴里是呛出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看来是快不行了。
听罢,苏洛的眼中是冰蓝再现,愤怒地喊出了云泉国皇帝的名字,“慕容狄!”
月狐族最大的特征,就是在内心波动较大时,若不加克制就会出现冰蓝色眼眸。
李伯点了点头。
过河拆桥,看来这皇帝是要卸磨杀驴了。除了靖王的一众妖人,岂能留着你苏洛这个妖人中“妖人”。
“我带你出去。”愤怒过后,苏落是面无表情。
李伯费力地摇了摇头,“主子,……没用的……箭上浸了……毒……”言语时,口中的鲜血是不停地喷涌而出。
“玘,你可不可以救救他?”瑶看着玘,眼中满是哀求。
玘侧脸轻叹了一声,起身意欲离去。
瑶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玘。”
玘看着瑶,摇了摇头。
瑶虽觉着无望,但还是不甘心地求了:“玘,我求求你,救救他。”
说好的永不再犯,瑶此刻是一点都不记得。
玘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提手抽了衣袖出去,只是衣袖离开时,一颗丹药从他的袖里滚落了出来,落在了瑶的手里。
情关难过,情字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