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山离水雲居最近,琅玕早早就到了水雲居。洒脱不羁的他身着着一袭淡绿色的宽袖长袍,倚坐在琰的旁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上的玉箫。
“看来,今日我们五个又是凑不齐了。”
眼看已是巳时过半,琅玕觉着瑶是不会来了。言罢,一张堪比冠玉的脸是满满当当的失落之色。
“会来的。”
玘说得非常肯定,如斧凿刻的脸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贯的儒雅而有从容。
“这么肯定?这都什么时辰了……说不定连琴音也腻在岚岕不来了。”琅玕的脸上是大写的不信,手肘推了推琰,“琰你信吗?”
“我信。”琰温润如玉笑意盈盈,手执白子放落了棋盘,“兄长,你又输了。”
“玘,你今天是哪里不对劲,你们两个向来是一盘棋下个几年也难分伯仲的,今儿个怎么输了又输?”琅玕盯着玘深遂的双眸极力地想找到些什么,狐疑道:“……有心事?”
“有什么心事,许久未碰生疏了而己!”
玘浅笑着应了一句。
“不对,肯定是有心事。”琅玕不依不饶的。
“是谁有心事啊,说来听听!”
魅惑极致的声音,琴音和瑶双双从天而降。
“帝君思凡了!”
琅玕笑着回了琴音一句,随后对瑶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玘却是算准了你会来,还让暮青回九重天去取蜜,说你沾不得酒。”
瑶笑了笑:“帝君费心了,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清茶就好。”
言罢,瑶从琴音手中拿过装着白碧挑的篮子递给了玘,对其身边的琰颔首施了一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俩人异口同声,琰浅笑颔首。
“开了……”接过篮的玘言语温和,看着瑶是欲言又止,顿了许久后说道:“……随我去取个瓶子养上吧。”
“……嗯。”
瑶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两人前后而行,去了书房。
……
书房里的陈设,如瑶几千年前看到的一样未变。
入眼的茶榻上一方小几,几上散放着几本经书。旁边架上幽兰青葱,倚墙的书架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弦琴立在角落,靠窗的檀木案上搁着一方上好的砚台,笔架上笔悬挂如林。
玘从书架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只青瓷瓶。
“幸好,暮青还留了一只在这里。”说着,玘拿着瓷瓶对着瑶笑了笑。
瑶莞尔一笑,“慕青……她还好吗?”
“好,她一直念叨着你呢,等会回来,见着你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
说话间,玘拿着几上的清水壶往瓶里倒了点水后搁置在了书案上。
瑶“噢”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拿着剪刀修剪着枝。玘帮忙着从篮子里捡出,递上。
房里除了那剪刀绞下的一声一声轻微钝响,再无言语之声。一时间静得出奇。
过了一会,玘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说道:“琴音有没有跟你说下个月水雲居有喜事,暮青跟我……”
这边玘话未曾说完,只听得瑶“啊”地一声,拿的左手食指被剪刀是剪出了一道深深口子。
鲜血淋漓,血滴落在了书案上那些被剪下的残枝中。转眼过后,零杂的弱枝残条便如有根茎般重新生长,开出了白碧桃,团簇簇。
心疼,玘是一把抓过了瑶受伤的手。哐当声响,宽大的衣袖同时带落了案上的青瓷瓶。
“怎么这么不小心……”
紧紧掐着受伤的手指,玘深遂的眼眸中满是心疼,施法将书案抽屉里的药瓶吸到了手上后,他是快速地完成了敷药包扎的程序。
“上次的事我还不曾跟你道谢,这下又给添麻烦了,看来我还是少出门的好。”
把心疼当成了责备,瑶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瓶碎片,看着玘的双目是难掩失落,自责。
“上次的事,在岚岕的时候,天玄早已替你谢过,瓷瓶是我带落的,要说麻烦倒是我害你了,不叫你帮着插,你也不会剪到手。”看着瑶缠着纱的手指,玘柔声问道:“还疼吗?我刚刚是着急,言语上有些重了。”
听此,瑶也没有言语,只是礼貌性地摇了摇头。清浅笑容,一双如星的眸子中是若有若无地藏了些许淡淡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