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以沫站在太子殿下身后,神色复杂,心绪不宁,很担忧嵇树的处境,不知道该拿他的身份怎么办?
他毕竟是郁亲王的小世子,手里有二十万黑狼军,司徒王府本就手握重兵。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嵇在司徒王府,指不定会弹劾爷爷居心不轨。
还有,嵇树他日后的安定,他既然是郁亲王的嫡子,司徒王府,他是不能再待了,可要是将他送出去,他一个小孩子如何自处?
“嵇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吧?”
司徒以沫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一怔,随即神色暗淡,也不否认,“是,殿下来这里,就是为了嵇树。”
太子殿下转动轮胎,抬头看向司徒以沫,见她脸上有几分疲倦,身上隐隐有酒气,不由得面色一沉,语气却依旧温和。
“我要带嵇树离开。”
司徒以沫一惊,随即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嵇树毕竟是皇室的世子,是郁亲王唯一的血脉,既然太子殿下知道嵇树的存在,又怎么会放任嵇树不管。
只是,她有点担心。
“嵇树是郁皇叔的嫡子,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显露出来,留在外面是不安全的。”太子殿下看穿司徒以沫的顾虑,他知道司徒以沫是重感情的人,嵇树在司徒王府住了这么久,多少是有情分的,担忧是人之常情。
“殿下的意思,是要承认嵇树的身份?皇上会让嵇树继承郁王府吗?”
司徒以沫其实是想问那二十万黑狼君的处置,但她终归是外臣女,即使担忧嵇树,她也不会没有分寸。
“这是自然,郁皇叔的血脉流落在外多年,皇祖母和父皇都很担忧,明天我会带他去皇宫。”太子殿下没有再看着司徒以沫,而是遥望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司徒以沫很困惑,有些话她也问不出口,嵇树毕竟是皇室的世子爷,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插手就可以的,她能做的,也只能暗中派几个人保护他,听说天机阁的人都参与进来,嵇树能顺利继承郁王世子之位吗?
太子殿下不说话,司徒以沫静静站在一旁,内心却麻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太子殿下悦耳清澈的声音。
“嵇树既然是郁王世子,是我的堂弟,我便会护他周全。”
司徒以沫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太子殿下的话,她是不会怀疑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太子殿下待在一起,她就很安宁,太子殿下也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气氛过于安宁,司徒以沫不知不觉紧张起来,便打破沉寂,问,“太子殿下,那芦是什么身份?我看芦和嵇树眉眼有几分相似,两人应该有血缘关系吧?”
太子殿下清凉的目光从月亮上放下来,修长白泽的手指敲了敲轮椅手柄,悠悠缓缓点头说,“芦本名韩若曦,是韩国公的嫡女,也就是郁王妃嫡亲的外甥女,嵇树与她是表姐弟。”
难怪,当初两人容貌相似,也因着这一点,司徒以沫从来没有怀疑两人是姐弟的身份。
韩国公是郁王妃嫡亲的兄长,在郁王府出事没有几天,韩国公得知妹妹出事,便赶去探望妹妹,却在路上遭遇土匪,身中多刀身亡,韩国公夫人难产,生下唯一的女儿便去了。
韩国公一出事,国公府也就乱了套,据说是恶奴闹事,卷走了韩国公府的财产,还狠心杀害韩国公唯一的女儿,血洗了韩国公府。
那样的惨案,让人唏嘘不已。
司徒以沫当时年幼,对韩国公府的事情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知情。
若郁王府的那把火是场阴谋,韩国公府的惨案只怕与郁王府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就是不知道什么人跟如此凶残,要对郁王府下如此狠手,这是跟郁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能就这样灭了郁王府和韩国公府,此人的实力得有多大?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嵇树不敢露面的原因。
可若这人跟郁王有血海深仇,若知道嵇树还活着,会不会对嵇树痛下杀手?
如此,嵇树的安危让人担忧。
不过,太子殿下既然说能护嵇树安全,她倒是可以松一口气,因为太子殿下的能力,她还是很敬佩的。
“天色不早了,司徒小姐早些休息。”太子殿下右耳朵一动,见侍从走来,便转动轮椅,见司徒以沫神色有些呆愣,莫名觉得好笑,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司徒以沫跟着太子殿下去前院,见嵇树和芦都已经收拾,在一旁等着,司徒希面色不舍,她也有些帐然若失,不过想着他们的身份,去皇宫才是上上之策,他们不可能留在她这后院之中。
芦眼里带泪,看向司徒以沫很是不舍,司徒以沫走过去,安慰几句,说她们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芦这些年也吃尽了苦头,心性不似一般女子柔弱,跟司徒以沫说了几句告别的话,也收住了情绪。
嵇树也不舍得司徒希,但也不想自己连累到他,所以除了告别的话,他没有多说什么,走得很干脆。
见他们已经出了府,司徒希想着这段日子跟嵇树相处得这么好,早把他当成了兄弟,这会儿他走了,心里很是失落。
但想着嵇树告诉他的身份,他十分震惊,他年纪虽然小,但他将来是要继承整个司徒王府的,周先生这些年的教导,他可不是一般的孩童,只会玩乐。
朝堂上的风声草动,他都是知道的。
“嵇树,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