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郡主,咱们不如去问霓蕊郡主,太子殿下是霓蕊郡主的表哥,说不定霓蕊郡主知道太子殿下的喜好?”
司徒以沫觉得可行,既然送礼,怎么也得投其所好才是。她看了一眼柑橘,想了想说,“送一筐柑橘去长公主府,霓蕊定是喜欢。还有二舅舅府上也得送一筐去,姝薇表妹这几句被拘在屋里绣嫁衣,定然无聊,让柑橘给她点甜意,这一筐送到前院去,希儿也是喜欢的。”
行露应着,让丫鬟将柑橘小心搬走,她则是亲自带着一筐去长公主府。
丫鬟来报,说是嵇树醒了,司徒以沫一听,便过去瞧瞧,只是没走几步,她想到什么,面带难色,有几分懊恼,她怎么能让霓蕊郡主告诉她太子殿下的喜好,指不定她又该说些什么,说不定她明天就该来找自己了,真是失算了。
芦见嵇树醒来,面色好了许多,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她又眼睛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嵇树虽然年纪小,但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着冷静,他见芦哭红了眼睛,安慰道,“姐,你不用太担心,我没事。”
“可是,婆婆,她……”
想到婆婆,嵇树也面带难受,但想起婆婆交代的事情,他眉宇间又有几分戾气,只是在听到脚步声时,那份戾气立即消失,转变了虚弱。
司徒以沫抬脚进来,就看向脸上满是泪痕的芦,靠在引枕上虚弱的嵇树,她挑了挑了眉,怎么她觉得气氛不对劲。
芦见司徒以沫进来,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朝着司徒以沫行礼,被司徒以沫拦住了,示意她不必多礼。
“身体可好些了?”因着嵇树是个小孩子,司徒以沫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软和了几分,让嵇树紧张的心绪松了些。
“刚刚大夫来了,说是小弟身体已经没事了,好好养着便可。”芦恭敬地回答,声音略显紧张。
司徒以沫点头,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走到床边,将茶杯递过去,嵇树愣了一下,他心想安和郡主竟然这么细心,知道他嗓子不舒服。
嵇树并不是腼腆的性子,接过茶杯,一咕噜就喝了,司徒以沫笑了笑,想接过茶杯,被芦抢先一步,她愧疚地低头,从司徒以沫边上过去。
“你安心住在这里,等你伤养好了再做打算。”
嵇树愣了一下,呡了呡唇,没有看向司徒以沫,面色有些紧张。
司徒以沫也知道他们有难言之隐,就不没有多问,只是瞧着他脸色确实好了不少,也放心了些,终归人是她救回来的,他们没事便好。
“安和郡主--”
嵇树忽然看向司徒以沫,瞧着她目光柔和,他眉眼间竟然有点愧疚,他顿了一下,说,“我和姐姐的命是安和郡主的,将来,我们一定会还郡主的这份恩情。”
司徒以沫摇头轻笑,“我救你们,不是让你们还恩情的,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愿意说,我不会勉强,在你伤没有好之前,你们好好待在这里。”
嵇树眉眼低沉,小手微握,想张嘴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芦站在一旁紧紧抓住茶杯,也纠结难受。
倒是司徒以沫站起来,看着他们,顿了一下,虽然他们只是个小孩子,但嵇树给他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有同年人没有的冷静隐忍,让人心疼,“我让人给你们缝制几件衣裳,待会儿甘棠会给你们量尺寸,想吃什么,跟甘棠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
芦见司徒以沫关上门离开,松了口气,她生怕司徒以沫逼问她们的身份,因为她看到出来,司徒以沫不是好糊弄的。
见嵇树目光放在门上,她端着茶杯过去,说,“嵇弟,你说我们要告诉安和郡主,我们的身份吗?这里可是司徒王府,婆婆说过,司徒王府的人很可靠,而且,婆婆还说过,姑父跟安和郡主的父亲是至交好友,说不定……”
“姐姐的意思,我知道。”
嵇树深沉的目光闪了闪,他靠在引枕上,抬头看向手里的茶杯,想到司徒以沫柔和的面容,皱了皱眉。
“我们能不能在长安留下来,还未可知,我们来长安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他们一定四处找我们,待在司徒王府的确很安全,但,安和郡主,我并不想连累。”
芦泪眼眨了眨,忍着酸意没有哭出来,想到婆婆,她红着眼睛说,“天机阁的人一定盯上我们了,婆婆还在他们手里,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嵇树呼了一口气,伤口的疼痛他丝毫不在意,只是想到什么画面,他眉眼的戾气浓烈了几分,思绪飘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