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以沫的右手稍稍一抖,看向那仵作,再望了一眼悲痛的胡师爷,语气依旧平淡,“又是孔雀胆汁?”
“回禀郡主,大人是中了孔雀胆汁,随即毙命的。”仵作端着桌子上的羊汤,福身对这司徒以沫说,“这碗羊汤里就有孔雀胆汁,大人正是喝了这碗羊汤,才中毒的。”
“羊汤?”司徒以沫将手里的纸交给行露保管好,就走到仵作旁接过羊汤,取出银针放进去,那银针瞬间变黑,她仔细一瞧,的确像是孔雀胆汁。
看着手里变黑的银针,她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了。
究竟什么人这么胆大,敢毒害朝廷命官!
司徒以沫心里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胡师爷,可他一个小小的师爷哪里来的胆子杀害县令大人?
莫非,这件事情背后有隐情?至始至终,她都小瞧了整件案子?
难道赵二和何开农背后的死,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还要死一个县令才可?
“这死了个朝廷命官可不算是小事,虽说本郡主手上有皇上赐的尚方宝剑,但是公堂之事 ,还是交由衙门去办吧,既然县令死了了,就由知府来处理吧。”司徒以沫沉思片刻后说。
胡师爷抬头瞄了一眼司徒以沫后立即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遮住了他眼里的讥笑,郡主又如何,还不就是个女子!
“郡主,大人死得太冤枉了!您可一定要为大人讨个公道啊!”胡师爷眼里瞬间变为悲痛,看着司徒以沫哭道,“我们大人一直勤勤恳恳,为百姓申冤,可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敢杀朝廷命官!”
司徒以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师爷,转而对捕头说,“将县令大人的尸体小心搬走,多派几个人仔细守着尸体。还有,把现场保护好,任何人不得擅自破坏。”
“是,小人遵命。”捕头连忙带着几个捕快将县令大人的尸体抬走,胡师爷不解地看了一眼司徒以沫,见她走到床边查看,心里圪塔了一下。
她不是说要交给知府大人查办吗?为何还逗留在这里?
霓蕊郡主见尸体被抬头,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见司徒以沫还在找什么,不免诧异,“安和,你不是说交给知府来管吗?”
“嗯,我是这么说的。”
“那我们还不走啊?”
司徒以沫戴上特制的手套,掀开县令大人的褥被,仔细检查。这手套还是渭城的仵作特意送给她的,虽是薄薄的一层却能防毒 。
她听霓蕊郡主这么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看了一眼胡师爷,淡笑道。
“我虽说将案子交给知府来办,这是必要的程序,毕竟死的是朝廷命官,总得有人上公堂,报告给朝廷吧。可我又没有说不管这件事情。”
胡师爷眉角紧皱,莫名站在这里有些心虚,她见司徒以沫看过来,下意识地回避眼神,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只听司徒以沫不悦的声音说着。
“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被毒死了?还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这凶手可是没有将咱们两位郡主放在眼里啊!”
司徒以沫故作生气的样子,看向霓蕊郡主,“不把凶手找出来,本郡主这口气可咽不下去!霓蕊,你可是皇上的亲外甥女,我手里好歹还有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呢!”
“凶手敢当着咱们的面杀人,这凶手根本不把咱们放眼里啊!非凡如此,他还是藐视皇权啊!”
“皇上如此圣明,胆敢有人藐视皇权,你看得下去吗?反正,本郡主是看不过去的!”
霓蕊郡主被司徒以沫这么一说,顿时火大,满腔怒气,右手猛拍在桌子上,只听啪地一声,屋顶都动了动。
“哼,简直太放肆了!好大的狗胆!敢不把我霓蕊郡主放在眼里!还藐视皇权!我皇帝舅舅何等英明神武!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安和,你说得对,这凶手一定要找出来!敢当着本郡主面杀人!本郡主要挖他祖坟!刨他尸体!再把他千刀万剐!将他身上的肉一点点地刮下来,拿去喂苍蝇!”
胡师爷身体不受控制,不自主地发抖,听着霓蕊郡主的话,他胃里翻腾,很是恶心恐惧,不过他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了。
“两位郡主说得是,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慰大人在天之灵。”
司徒以沫仔细盯了一样师爷,看来是她一直小瞧这位师爷了,“胡师爷说的是,此事定然要查清楚的。既然郑县令是喝了羊汤死的,那可派人去查羊汤是谁做?又是何人送的?途中有没有经过其他人之手?这其中的过程可有仔细让人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