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忙完院子里的事儿,确然无聊,便转至时锦面前,“今儿个出门可还顺利?”
“还好。”时锦抿了根线,穿好针后做起活儿来,“表哥那边一切停当,就等开考了。”
知画却是羡慕,“若是你表哥得了功名,你这便是举人妹子了罢!”
“哪那般好的事儿,咱们的卖身契一日留在主子手里,咱们便是一日的奴才,没甚可想的。”时锦瞧了知画一眼,提醒道。
知画哀叹,“你是个有福的,前程有了着落,倒是我,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归宿。”
说罢,她又往时锦那边靠了靠,“我听得,抱琴被赶出了府,这事儿你可知道?”
时锦愣了下,转向她,“什么时候的事儿?”
“正月里罢,被老子娘领走的,说是家里给说了个好亲,谁知道呢!神神叨叨的,临走时拉着莲香哭得淅淅沥沥的,好不惆怅。”知画挠挠头,此事儿她知晓的不多,因着戳了莲香的肺管子,她也不敢亲口去问,只嘱时锦道,“你且小心些,虽则此事与你无干,我却觉着莲香对你有些迁怒。”
时锦沉默不语。
她又想起另一遭事儿来,当下解了那玉佩与知画,“来的路上碰上了表小姐,让我把这玉佩捎与大公子。你可有空?若是得空,便替她跑一趟?”
知画瞧见那玉佩,当下唬得直摇手,她将那玉佩赶忙塞给时锦,“这话儿可不能乱说!大少奶奶近日里对大公子看得紧着呢。现下便是只母蚊子靠近些大公子,怕是也得掉层皮。”
时锦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将那玉佩先行收着。
知画见气氛着实沉闷,当下眼珠子转了转,与她道,“你表哥既是秀才,你又怎的卖身入了侯府?便是家中再难,只管找亲戚周转下,也便度过难关了罢?可是有甚难处?”
此事她一直琢磨不透,瞧崔秀才待时锦极好的样子,怎的也不会容许表妹给人当奴婢罢?
时锦缓缓放下针线,不知这话儿该不该说,只悠悠叹了口气,“个中复杂,不提也罢。”
如此这般,更是如勾子般勾着知画,只时锦不肯说,她便无从得知。
两人闲聊间日头渐西。因着司棋一直在忙着成亲的事儿,年后便一直没回府上。
没了拘束的两人自自在在得吃了饭,便各忙各的。
先时知画缠着她说话儿,自是没有时间细细去想表小姐的话儿。
闲暇下来,她便有了时间细细琢磨。
二爷自来便从未以善类标榜自居过,假若表小姐的话儿是真,那倒也符合二爷独霸专制的性子。
只抱琴一事,会与二爷有关吗?
时锦不敢细想,却只觉得这事儿,她若是想知道,便找二爷打问打问便可。
二爷若肯透句真话儿,她便听着。若二爷撒了谎,那便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便装作不知最好。
先时刚来侯府时,她便觉着二爷敏感多疑,尤其对她,诸多挑剔。
虽则后边不知为何转了性子,她却觉着顺其自然最好。倘若因着自己的逆反招致对方不喜,怕是真的便要走上听琴、诗言的老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