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月河的路上,伶华茵突然感觉身体一阵痛楚,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送她前来的尚悦虚浮了她一把,忍不住关切道:“长老没事吧?”
伶华茵摇了摇头,回答:“没事。”
“这几日您时不时这样,是身体不舒服吗?”
“……”伶华茵没有回答他的话,说道:“继续走吧。”
每当苏慕魔性发作,伶华茵就会感觉到,这几晚是越来越频繁了。伶华茵不免担心起远在魇魔之都的苏慕,但是她如今身陷囚笼,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根本无法知道苏慕的现状。
走了一会儿,到达月河入口,尚悦和两名弟子止步,对伶华茵说道:“长老,我们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你们回去复命吧。”伶华茵看着前方的路说道。
“长老务必自己保重,月河魔物甚多,长老千万小心,如有小慕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长老的。”
“嗯。”伶华茵淡淡应道。
她向仙泽宫撒了个谎,不久前,她让风无涯写了一封信请仙泽宫的人去蓬莱接她回来,告知仙泽宫的人苏慕已经畏罪潜逃,不知所踪。后来她便被掌门以失职之罪发配到月河除魔,待月河魔物全部消灭才可回去。传言月河靠近幽冥界,环境苦寒恶劣,除了地底下的魔物无人居住,仙泽宫将她发配至此,就是不想让她再离开此地,但是伶华茵觉得这已经是仙泽宫对她最大的宽容了。脱离仙泽宫,于她于苏慕都是最好的结果。
但愿苏慕能够平安地待在魇魔之都,永远不被他们找到。伶华茵暗自乞求着神女保佑,一边走向了月河深处。
此时的仙泽宫掌门房内,单立群正在默默观察着月河的一切。身旁的白臻说道:“掌门,就这样放任伶华茵在月河不管,会不会让她逃走?”
单立群有些不悦道:“伶华长老是个有担当的人,不然也不会主动回来了,你未免想太多了。将堂堂的护剑长老发配到那,已经算是严惩,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代他的徒弟以死抵罪吗?”
看到单立群严厉的冷脸,白臻有些心虚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弟子只是怕那伶华茵受那苏慕影响,不记得自己还是个仙泽宫的长老。掌门又怎知她说的全是实话,如果她为了保全苏慕,故意说苏慕逃了,那岂不是正如她所愿了?掌门未必没有听到那些传言……”
单立群撤走映射月河情况的镜子,沉默了一阵,回过头问白臻:“我看你最近对伶华茵师徒俩很是上心,莫不是你们有什么过节?”
白臻脸上一阵尴尬,连忙辩解:“怎么会,我这都是为了仙泽宫好,掌门也不愿意师门出个滥杀无辜的魔族弟子吧?”
“伶华长老的事你不必忧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如今仙泽宫没有守护墨魂剑的后继者,不能对伶华太过苛责。至于苏慕,既然他们师徒情深,他一定会回来找伶华的。”
白臻听单立群这么说,心里顿时舒爽不少,笑道:“还是掌门想的周到,苏慕既然这么在乎他师傅,那就不会龟缩在一处,到时候他前来救伶华茵,我们再将他一网打尽。”
“近期你就暂时代替伶华处理一些长老事宜,没有其他事的话退下吧。”
白臻听到自己即将得到重用,喜上眉梢道:“多谢掌门信任,弟子这就告退。”
但离开殿内,白臻又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和一名弟子交谈道:“你不是要替兄弟报仇吗,这回给你个机会,月河边境关押着一个魔族重犯,你去给我将那重犯放出来,我就不信伶华茵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活着从月河回来。”
那弟子犹豫了一阵,怯懦道:“可是白师伯,我跟护剑长老毫无恩怨,只是想让苏慕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并不想针对护剑长老啊。”
白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愚蠢!以你现在的能力能伤苏慕一根毫毛吗,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你伤伶华茵一分,苏慕就心疼三分,到时候,伶华茵有难,苏慕一定会自投罗网的。”
那弟子听罢,思考了一阵,便点头道:“师伯说的有理,可是那重犯是什么来头,如何才能放他出来?”
白臻勾勾手指头,示意那弟子靠近,对着他耳语了一番,那弟子听后脸色大变,惊道:“要是那魔物离开月河,那岂不是为害人间?”
“拯救苍生的事还轮不到你,你就尽管按照我说的做,那魔物真要逃出月河,自有高人收拾,用不着你操心。”
那弟子笑了笑,“也是,那弟子这就去办。”
白臻目送那弟子走远后,不禁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不过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响动,白臻惊吓得连忙看去,原来是一只毛色油光发亮的黑猫,正用冰冷的眸子盯着她。